鑒于他們其實已經混得相當熟了,幽走到柳生身邊,完全不繞彎地直接開口:“柳生學長害怕那些東西?”她指了指須奈子的方向。
柳生扶眼鏡的動作頓了頓,點頭:“是有些。”
“可是柳生學長的眼睛是天生就能看見鬼怪的吧,”幽平淡地說着,完全沒注意到她的話給柳生以及在場聽到的人帶來了什麼樣的沖擊,“這好像就是俗稱的,陰陽眼?”說到最後幽不太确定,畢竟她一直都是實戰派的,對理論知識的了解幾近于無。
柳生平靜了下心緒,沒有否認,隻是有些奇怪:“幽是怎麼知道的?”
關于對稱呼問題,相處久了不可能老是還用‘吉良學妹’或者‘吉良桑’來稱呼,但直接叫‘吉良’又容易跟某位學長弄混,所以後來網球部的人就都直接叫幽的名字了,然後對美奈子和須奈子也是一樣。
不過說到稱呼,其實幽是不太在意别人怎麼叫她的,隻要知道是在喊自己就可以了。她比較糾結的是她本人該怎麼稱呼妹之山殘的問題。
最開始她是叫他‘小殘’,但覺醒到自己的悲慘錯誤後,她改為叫他‘妹之山’,可怎麼說也是多年的交情,再加上妹之山家族人口衆多,隻叫姓有時又容易出錯,而幽又萬萬不敢再隻喊名字,于是就改為了‘妹之山殘’。
進了立海大後,開始時這少爺很強調幽要稱呼他為‘學長’或是‘部長’,但由于幽的不習慣和屢教不改,以及妹之山少爺本身也不怎麼在意了,所以又回到了稱呼‘妹之山殘’的時光。
聽起來簡直像是在叫仇人。這是朔夜的評價。
但幽實在對這事沒轍,也就不管了,就這樣吧,像仇人就像仇人,反正又不會真的結仇。
“一看就知道了啊,”幽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因為我也能看見。”靈力強的人一眼就能出靈力弱的一方的實力,反之則不可能,所以靈術師這個種群完全是實力至上的。——這是曜警說的,事實上除了曜警之外,幽還沒有見過其他的真正意義上的靈術師或者相似職業的人。
“真的有鬼嗎?”仁王一手搭在柳生肩上,一邊問道。柳生大概是受到的沖擊太大了,沒反應過來要推開這狐狸。
“當然有啊。”幽點頭,然後發現周圍圍了一圈的人,鬼屋中所有人——包括之前看恐怖片看得很起勁的須奈子——都在。
“鬼是什麼樣的?”柳捧着筆記本,一臉淡然地熱情記錄着。
“各種各樣的,”其實這個沒有記錄的必要啦,幽黑線,扭頭繼續看向柳生,“重點是,柳生學長,雖然你的眼鏡可以将鬼從你的視線内屏蔽掉,你的靈覺也隻限于看見鬼而不會招來鬼,可是一味逃避的話總覺得不太好。
“當然,就這樣下去其實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妨礙,可是,”幽說得也不是太肯定:“以前有人跟我說過,靈力這個東西,如果有的話,無論強弱,最好都能盡快盡可能徹底地控制住,否則如果因為靈力失控而帶來反噬的話是會很慘的。”
所以,靈術師沒有童年。曜警是這麼說的,孩童時期是力量最不穩定也最容易塑造的階段,于是隻好将所有的時間都花在練習控制力量上,即便是看似的玩耍,也是為提高控制力所進行的訓練。
但幽畢竟不是按常規道路成為靈術師的,她也不知道所謂的反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現在越說也就越不确定。
不過柳生倒是聽進去了:“你有訓練的辦法?”其實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了,但是找不到解決方法。
“诶?”幽驚訝,“給你這眼鏡的人沒有告訴你方法嗎?”
柳生搖頭:“我應該是從出生的時候就能看見那些東西的,據說那時候我整天哭鬧,因為醫生都找不出原因,無奈之下我父母隻好求助于神社,結果才知道是因為能看見鬼怪的關系,但是神社封不住這個能力,所以就借助眼鏡來屏蔽。後來我和家裡人也問過其他神社,卻都沒有辦法。”
柳生并不在意将這些事情告訴給在場的這些人聽,網球部的幾個正選本來或多或少就都知道一些,至于靈異研究部的這幾個,似乎在他們面前談論什麼都顯得正常——因為他們本身已經太過不正常了,從很多意義上來說。
也許就是他這種不在意的态度才讓幽潛意識地就沒有顧忌談話地點。
隻不過,幽開口時并沒有料到會得到這麼一種答複。
“你有辦法?”柳生看着發愣的幽,不太确定地問道。
其實不能怪柳生少年懷疑,幽現在這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實在不怎麼靠譜,可是這也還真怪不到幽,她覺得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簡單到她都懶得找機會跟柳生私下談,想起來随口就問了,然後卻被告知,這是一個這個世界的很多神社都沒法解決的問題?
好吧,神社這東西十之八九都是騙人的沒錯,可既然能有這副眼鏡,也就是說多少還是有點貨的嘛,即使這個神社解決不了,總應該知道有哪個神社解決得了吧?
結果卻求助無門?
幽很驚訝,非常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