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笑推着章蘭君重新進去了,那對男女此時已經穿好衣服了,男的坐在沙發上抽煙,女的掏出鏡子補妝,兩人不見外到好似在付了房錢的旅館裡。
被無視的馮笑忍不住發火:“喂!這好像是我們家吧?你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這對男女太淡定了,不像是賊。但她的手還是握緊了輪椅,一有突發情況,她這裡靠門,立馬就帶着章蘭君奪門而去。
那個男人很像小白臉,他對身邊的女人請示道:“眠姐,既然你朋友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需求,記得再call我?”
他語氣輕佻,很像個牛郎。在女人點頭後,他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才離去。
這個眠姐被親後笑得蕩漾,顯然也很受用。
馮笑就知道自己真正要應付的是這個女人。
小白臉說她們是朋友。她決定先不說話,免得露出破綻。
那個眠姐補完妝,不緊不慢把小鏡子放進鳄魚皮包裡,轉頭見到馮笑警惕地看着她。
她笑得花枝亂顫:“笑笑,你今天是怎麼了?以前我帶人回你這裡過夜,也沒見你說過什麼呀。”
原主脾氣本就火爆,馮笑便不客氣道:“我昨夜在醫院守了一晚上,回到家就見你帶人過來亂搞。換你,你不發一通火?”
眠姐聽到醫院二字,收起不正經的笑,聲音緊張道:“你去醫院幹嘛?不會是縱/欲過度、身體玩垮了吧?”
馮笑沒想到她說話如此豪放,愕然道:“你瞎說什麼呢!我是陪章蘭君住院,是他發了高燒。”
“呵。”
聽到章蘭君的名字,眠姐不屑地哼了一聲,這才看見馮笑身邊輪椅上安坐如山的男人。
馮笑搞不懂她這是什麼意思,也不喜歡她對章蘭君的這種态度。
她護短道:“你呵什麼,有什麼直着來!”
也許是馮笑在朋友面前從沒給過章蘭君體面,甚至帶頭譏笑。
當着章蘭君的面,眠姐直言不諱:“他都是廢人一個了,也滿足不了你的欲/望。你和以前那樣把他丢給傭人不就完了,何必親自勞心勞力,做這種費力不讨好的事。”
“廢人”二字刺到了馮笑的耳。
她慌忙去看身邊的章蘭君,卻見他像沒聽見這番話,仍是面無表情。
但他緊繃的身子,還是告訴了馮笑,他是在意的。
在自己家被辱,馮笑就怒了:“你這個女人碎嘴什麼?再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眠姐不防她突然發火,裝作疑惑道:“我這話還算輕的了,你自己之前不是說得還要難聽?他是短命鬼,早點歸西了,好接盤他的遺産,做個風流多金的俏寡婦。這可是你的原話。”
馮笑的臉上便像打翻了顔料盤,變換精彩。
章蘭君的眼神卻古井無波,她就知道原來的馮笑肯定經常羞辱章蘭君。
她的心裡抽了一下,并非多愛章蘭君,隻是同情他被馮笑毀了人生,還要被她日常在傷口撒鹽。
但是此時,她還是不能在眠姐面前氣短,不然以後她會時不時拿這事擠兌,她一定要比這個女人更豁得去臉才行。
馮笑盛氣淩人道:“是,我以前蛇蠍心腸,是天底下最惡的毒婦。但是,我的丈夫隻許我一個人來說。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說章蘭君?”
她這話一出,不止是眠姐愕然,就連章蘭君都偏頭來看她了。
馮笑接着警告:“以後,你再要羞辱章蘭君,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眠姐終于意識到,身前的馮笑不一樣了。發脾氣的樣子還和以前一樣,但是她對章蘭君的态度完全變了。
眠姐正經起來問:“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對章蘭君這麼寶貝?”
章蘭君也靜靜聽她的答案。
馮笑知道這個問題她糊弄不過去,必須好好回答,章蘭君肯定也好奇她這兩天翻天覆地的變化。
于是,她用深沉的樣子說:“沒怎麼,隻是突然厭倦了過去的生活,想重新開始,和章蘭君好好過日子。”
她看了一眼章蘭君說:“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章蘭君聽完她的話,把頭轉回去了,什麼話也沒說。馮笑也拿不準他的态度。
一旁眠姐從沒見過馮笑這副認真的樣子,也就信了她的話。
她歎了一口氣,故意說:“可惜了,本來還說今晚在你家開party,給你介紹些年輕迪迪,現在看來隻能我獨自享用了。”
在開H腔上,馮笑玩不過她,不知道如何接話。
好在眠姐自己就轉移了注意力,她圍着章蘭君轉了一圈,像打量貨物一樣上下打量他。
她眼神毒辣地下了評語:“你這個老公也是極品了,可惜不能人道、暴殄天物了。不過你願意辛苦出點力,做上面的那個其實也别有滋味。”
章蘭君聽了她的虎狼之詞,臉上依然波瀾不驚。
馮笑卻聽不下去了,像趕蒼蠅那樣把她從章蘭君面前趕走:“我知道你很忙,那你先走吧!”
她撈過沙發上的包塞到眠姐懷裡,就把她往門外推。
哪曉得,眠姐走到門口,居然又來了個回馬槍:“笑笑,漂亮的年輕迪迪耶,都是你的最愛,你真的不去嗎?”
回答她的是,馮笑逐漸崩潰的表情。
眠姐知道她火了,就不敢逗她了,腳下生煙溜了,門終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