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下午,徐衛東才帶着韓玉珠回到徐家。
徐母一看徐衛東一手提着包,一手牽着韓玉珠,就明白這兩人是和好了。但是昨天兩人一夜未歸,又是今天下午才回……她卻什麼話也沒問,隻欣慰地說:“你們回來了就好。”
大年夜三十那頓飯可能是農村人一年吃的最豐盛的一餐了,徐母從早上就開始忙和了,兩個爐子裡炖的都是熱湯,冒着呼呼的白氣。
徐衛東把韓玉珠的包放到自己房裡後,出來和她說了一聲,“我去廚房幫幫媽”。韓玉珠也要起身去幫忙,被他按住了說:“你就别去了,休息一會兒。”
話語中的别樣含義隻有二人才懂,韓玉珠面紅耳赤。
徐衛東挑逗了韓玉珠就走,徐衛西湊到韓玉珠身邊,和她說悄悄話:“嫂子,你們倆能和好,我可是大功臣。”
韓玉珠掐掐她的臉,“是啊,倒是麻煩了你兩邊跑傳話,明天發個大紅包給你。”
徐衛西說:“我可不是貪圖這個的人,不過還是謝謝嫂子了。”
徐衛東到廚房幫忙弄了幾個盤,徐母之前也炖了兩道湯,做年夜飯是夠了的。
徐衛東一看都是葷腥的,吃多了難免膩人。他臨時說:“再弄個紅棗銀耳湯,我妹她們肯定愛喝。”
徐母看破也說破了:“到底是你妹愛喝,還是玉珠愛喝?”
徐衛東說:“随便,她們肯定都愛喝。”
徐母就不說他了。
一頓忙完,天昏昏沉沉快黑了,都聽見村裡其他家放的炮竹了。徐家的進度有點慢了,徐衛東拿出了之前就買好的對聯,徐母再給了他一碗漿糊。
徐衛東拿着對聯和漿糊去了堂屋,韓玉珠和徐衛西在翻花繩玩。徐衛東喊韓玉珠:“珠珠,幫我貼貼對聯。”
韓玉珠“哦”了一聲,放下了翻花繩的手。
徐衛西拉住了她:“他為什麼喊你珠珠,這不是在罵你豬嗎,你不生氣啊?”
韓玉珠又臉紅了,她想起昨天在招待所,這人一遍遍咬她喊她豬豬,出了招待所還改了口頭的稱呼成這個。她抗議也沒用,他說沒人知道這個含義的。
“你咋又臉紅了?”徐衛西不解。
韓玉珠羞惱道:“我不知道,你問你哥去。”說完,她就跑了。
徐衛東正站在門邊比對對聯,見韓玉珠跑出來了,他問:“你和小西在屋裡說什麼呢?說了這麼長時間。”
韓玉珠羞惱地複述了一遍,徐衛東大笑了兩聲說:“你應該告訴她,她結婚就知道了。”
韓玉珠掐了他的手臂一把說:“你好不正經。”
徐衛東怕她羞惱到生氣了,就哄道:“好了,我不逗你了,我們幹正事吧。”
他踩着梯子站到了和屋頂齊平,再刷了一層漿糊到木門上,最後取過對聯一點點按壓上去。韓玉珠就負責在下面給他遞東西。
徐衛西也走過來,“哥,我也會這個,我來幫你。”
徐衛東拒絕:“我不要你幫,你去廚房幫媽吧。”
徐衛西哼了一聲,“重色輕妹。”
徐衛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就想什麼事都和韓玉珠一起幹,兩人隻要待在一起,他就開心。
貼完整個屋子的對聯,徐母把所有的菜都擺上了大桌。徐衛東問:“沒有人要出門了吧?那我去放鞭炮了?”
這是他們這裡的習俗,放完鞭炮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踏出家門了。
一陣“噼裡啪啦”的炮竹聲後,徐衛東從院子進到堂屋來,他關上大門,隔絕外面的煙火味。
他們坐的是四方桌,徐母坐在最上首的位子。徐衛東和韓玉珠坐在她左右手,徐衛西坐在徐母對面。
徐衛西忽然叫道:“哥,你忘了買飲料!”
徐衛東不慌不忙拿上來一個寫着洋文的瓶子,說:“我們今天喝紅酒。”
“耶。”徐衛西很興奮。
徐衛東又補充:“小孩子要少喝一點。”他看向對面的韓玉珠:“你也要少喝。”
徐衛西咬着嘴裡的雞爪說:“嫂子為什麼要少喝?她不是滿十八,快十九了嘛?”
韓玉珠真怕她當衆來句肉麻情話,如“你嫂子在我眼裡也是孩子”之類的。
徐衛東卻說:“……因為喝多了不好。”
徐衛西嘗了一口就說喝不慣,徐母更是連嘗都不願嘗。韓玉珠喝了兩口後,卻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