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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25.拉文納姆的最後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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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車之後他第一反應是這還不如步行過去,那些銅架床看起來實在不太穩固。

“十一個銀西可,先生。”售票員笑眯眯地說。

雷古勒斯将手伸進口袋,直接遞給他一個金加隆。

“哦,十一個就夠了,先生。如果你想要巧克力的話,也隻要十四個就夠了。”

“我隻有這些。”

售票員瞪大了眼睛,然後用一種恭喜的口吻說,“哦——先生!很高興你可以得到我們車上所有的禮物!您甚至可以随意挑選顔色!”

雷古勒斯為難地看着那幾個顔色老掉牙的熱水瓶和奇形怪狀的牙刷,最終他選了一個藍色的熱水瓶和綠色的牙刷,還有兩塊巧克力。巧克力看起來倒是不錯。

他發誓,以後無論出現什麼情況,他都不會再踏上這個巴士一次。他覺得他快要吐了——那位司機像是還沒完全學會開車,開得左搖右晃,颠簸不堪。如果不是他緊緊握着雙面鏡,它估計已經七零八碎了。

直到下了車他的臉色依然不是很好,而且他的手裡還拿着一個熱水瓶和一隻牙刷,那場面實在太怪異了。走了幾步他發現前方站着一個人,她從頭到腳都和自己的女友長得一模一樣,隻不過頭發是金色的。

“帕西?”他又走近幾步,這下他可以确定那個身着白裙、淺淺笑着的少女就是帕斯蒂爾沒錯,“你的頭發?”

“怎麼樣,好看嗎?拉維亞上學期熬的美發魔藥。”帕斯蒂爾撫着他的背,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這使他感覺颠簸過後那股惡心的感覺消了一大半。她的發絲被染成一種比白金色稍深的顔色,在陽光下宛如天使一般。“我想着,金發更配白裙一些。”

“好看。你怎麼樣都很好看。”

帕斯蒂爾似乎把這當成了恭維,但他知道他真心實意。

她牽過他的手,帶他來到一座兩層高的小房子前。這座房子看起來就像是用一大堆茅草堆起來的,那扇木制門在風中顫巍着發出吱呀的聲音,屋頂上的茅草堆得高高的,邊上高出一截的是一個小小的閣樓,和露台連接了起來。門前有一塊小院子,一棵魁梧的梧桐樹高到能夠蔭蔽二樓的露台。

他皺了皺眉,怎麼會有這麼簡陋又意外地頗具設計感的房子?他微微低頭看向女友,卻發現她似乎在猶豫什麼。從下車後他就注意到,對于他的到來,帕斯蒂爾并沒有表現得很開心,反而多出了幾分憂心和沉重。他突然有些悶悶不樂起來。

但是下一秒帕斯蒂爾就拉着他的手朝屋子裡走去,一邊用溫柔的嗓音呼喚着母親,語氣很是平常,“媽媽,我們今天多出了一位客人——”

奎娜·塞爾溫沒有立刻應答,反而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先探出了頭,随後一位有着柔軟栗發的少女推着一位坐着輪椅的老人走了出來。

雷古勒斯猜想面前這個膚色黝黑、體格健壯的小夥子一定就是帕斯蒂爾口中的傑羅姆。他那一頭淺棕色短發亂糟糟的,比詹姆·波特好不了多少,一雙深綠色的眸子炯炯有神,左臉上有一個很淺的胎記。雖然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但他絕對是一個英俊的少年。在雷古勒斯打量着傑羅姆的同時,傑羅姆也在悄悄打量着他。少年的目光單純而熾熱,帶着毫不掩飾的好奇,奇妙的是,雷古勒斯并沒有感到被冒犯,雖然對方是一個在他潛意識裡會被歸類為愚蠢無知之人的麻瓜,此時他卻沒有産生輕視和厭惡。

那位栗發少女應當是帕斯蒂爾的表姐阿芙洛拉,坐在輪椅上的則是她的祖父阿瑪斯。阿芙洛拉看起來比他們年長好幾歲,她的眼睛和帕斯蒂爾很像,尤其是笑起來時彎如月牙的樣子。阿瑪斯一動也不動地盯着雷古勒斯,就像在看什麼稀奇的物件。

雷古勒斯站在那裡被好幾個人同時盯着,人生第一次感到緊張無措,從耳根到脖頸都在發燙。

“嘿,難道說我剛剛施了個石化咒?”帕斯蒂爾輕飄飄的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場面,她突然展現了出一種不合時宜的輕松。

“嗨......我、我是說,很高興見到你,我叫傑羅姆。傑羅姆·柯林斯。”少年黝黑的臉突然漲紅了,他看起來似乎很腼腆。

“很高興見到你。我叫雷古勒斯·布萊克。”雷古勒斯點點頭,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友好一些,他還朝他微笑了一下。

不料傑羅姆卻像觸了電一般,飛快地低下了頭,臉漲得更紅了。他從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人,從來沒有。那富有質感的黑色西裝他隻在學校的電視機上見過。再看看他自己穿的粗布背心,他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帕西在霍格沃茨的同學,是不是?”阿芙洛拉看看帕斯蒂爾,又看看雷古勒斯,最後沖他溫和一笑。

雷古勒斯點點頭,他覺得阿芙洛拉的氣質和安多米達很像。

接着他又回答完了童心未泯的阿瑪斯的一連串問題,這時奎娜和安德烈才從廚房旁的小花園裡進來。不同于其他幾人的反應,奎娜很顯然知道雷古勒斯是誰。她先是怔愣了一下,接着很快調整好神色,換上歡迎的笑容。安德烈則是驚訝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帕斯蒂爾居然交了個從頭到腳都穿得很正常的朋友。

“所以,你一定不是個拉文克勞,是不是?”柯林斯先生有些過于随和了,雷古勒斯心想,隻聽見他接着說道,“别怪我大驚小怪——帕西以前帶回來的朋友都是能把桌布弄成外套穿的!當然啦,其實我很喜歡他們的——哦,你也一樣,我也很喜歡你。”

“行了安德烈,别再打攪這孩子了,我得問問他有沒有吃過午飯呢——”奎娜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

“來之前就吃過了,柯林斯夫人。”雷古勒斯很有禮貌地回答道。

“好了爸爸,你不要再問東問西了。給我們年輕人一點相處的時間吧。”帕斯蒂爾端着一盤蘋果派走了過來,阿芙洛拉用上午剩下的食材又烤了一點。雷古勒斯在心中慶幸救星的到來,說實話,他在虛與委蛇的場合待過太多次,如今卻着實難以應付這些過于真摯的熱情。

雷古勒斯跟着帕斯蒂爾走上二樓,老化的樓梯每踩一步都發出沉悶的聲響,通往一個狹隘的過道,相對而立的是兩扇房門。帕斯蒂爾打開左側的那扇門,那就是她的房間。她一直在悄悄地觀察雷古勒斯的表情,她知道他和她一樣,有輕微的潔癖。好在雷古勒斯始終神色如常,他向來不會将太多情緒表露在臉上。

帕斯蒂爾把蘋果派和橘子汁放在桌上,然後開始拉窗簾。雷古勒斯不動聲色地環顧了一下這間明亮的卧室——這是整個屋子裡最幹淨的房間了。扪心自問,他從進來到現在不可能一丁點嫌棄的想法也沒有——這棟茅草屋實在太簡陋了,不知道兩層加起來的面積有沒有格裡莫廣場12号的一層大。但是他很快把這些想法甩開了,因為他想到了克利切,那個住在廚房的大鍋爐底下、髒兮兮的家養小精靈。

“我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其實很抗拒。”帕斯蒂爾突然說道,她背對着他,拉開窗簾後她沒有轉身,而是靜靜望着窗外,“我叔叔一家都是啞炮,他們不會魔法。我記得那是六七年前,嗯,有可能更早......那時候這兒亂糟糟的,我來的第一天就哭鬧着想回家——把我祖父的心傷透了。後來我媽媽用了好幾個清理一新,我就開始喜歡這兒了。要是我祖母在的話就好了,她一定會很喜歡你。可惜她前些年去世了......”

雷古勒斯覺得,說到後面帕斯蒂爾近乎是自言自語。他走上前,學着她安靜地将胳膊撐在窗台上。他覺得帕斯蒂爾變了很多,又或者本來就是這樣。在他們朝夕相處的時光裡,他發現她并不像他以為的那樣寡言和冷淡,恰恰相反,她時常說一長串話,娓娓道來似叙說着不緊不慢的故事,而那些情節無論是悲是喜,憤恨或者溫情,都被她淡化成柔和的時光裡緩緩流淌的一注溪流。他喜歡聽她講話。

“我也喜歡這裡。它就像......”帕斯蒂爾終于停了下來,他得以開口。搜腸刮肚,卻沒找到任何符合意境的詩意描述,“額,我的意思是,我想你該再借我幾本莎士比亞。”

帕斯蒂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想王爾德也是一樣的,因為我剛好有玫瑰。”她把一旁桌上的一大籃玫瑰花拿了過來。從他進來時,那馥郁的馨香就散溢在整個房間裡。那些玫瑰就像濃縮了整個夏天,又被刷上青春的美麗顔色,有幾朵還沾着晶瑩的露珠,“今天早上剛摘的,就在下面的花圃裡。”

帕斯蒂爾挑出其中紅得尤其濃烈的那一朵,然後把它的花瓣全部剝了下來,等到她的手心裡捧了滿滿的一堆玫瑰花瓣時,她将它們盡數撒向空中。

火一般的花瓣在空中飄散,微風吹動,窗前下起玫瑰雨。

他們一同趴在窗戶上往下看——花圃裡含苞待放的玫瑰叢和剛剛落下的玫瑰花瓣交相輝映,如同熱情的夏天揮灑的喜悅之淚。

雷古勒斯被這幅景象震撼到失語。一張生命圖卷在他眼前展開,是浪漫的、勃發的、熱烈的。

帕斯蒂爾端來兩杯橘子汁,兩支剔透的玻璃酒杯碰撞。

“敬夏天。”

“那是什麼?”雷古勒斯指着遠處一個高聳的環形建築物問道。

“摩天輪。”他們正在房子後邊的一條小河邊散步,日色一刻不停地疾馳,帕斯蒂爾第一次希望晚霞能來得遲些,“對岸那邊有一個小型的遊樂園。實際上,它已經很老舊了——”不過還是很好看。

雷古勒斯目不轉睛地盯着摩天輪,它轉動得很緩慢,仔細一看,能發現上面似乎有人。他覺得他的心也在跟着摩天輪一起轉動。

帕斯蒂爾含笑望着他,“怎麼啦,你也想去坐坐嗎?我想它從去年開始應該就停止收費了。”

雷古勒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如果可以,他真想在這兒待到明天早上,一直到和她摘完清晨帶露水的玫瑰花。可是他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幹,貝拉過幾天又該來對他指手畫腳了。

“我恐怕晚飯前就得趕回去,帕西。”這樣一句簡單的話,他莫名覺得難以啟齒。言畢,他像是難以忍受什麼似的低下了頭,長長的睫毛遮去了歉疚的目光。

帕斯蒂爾抱住了他,她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地吻了吻他的臉頰。

“謝謝你,雷爾。”在他愕然的目光中,她踮起腳,再次吻了一下他的臉頰,“謝謝你。”

雷古勒斯的臉紅透了,比那一籃玫瑰花還要紅。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謝謝他,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眸子比溪水還要清澈,他俯身緊緊地抱住她。

“明明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沒有你,我這輩子也無緣欣賞這樣的風景。”

摩天輪依舊在轉動,就像命運的齒輪從未停歇。

雷古勒斯拒絕了柯林斯夫婦留他吃晚飯的好意,這讓他感到比吃了蚯蚓味的比比多味豆還難受,尤其是柯林斯先生扶着眼鏡歎氣的時候。他隻好撒了一個小小的謊,說他下次假期還會再來作客的。柯林斯先生喜笑顔開,但柯林斯夫人的神色卻稍稍變得有些奇怪。

帕斯蒂爾本來堅持要送他上車——那個紫色的三層巴士,雖然他發誓再也不坐了,但就今天的情況來看,他沒有任性的資格。可雷古勒斯攔住了她,他需要提前适應一下,免得到了車門關閉的前一秒還沉浸在依依不舍之中。

太陽剛有落下的趨勢,猶如金桔懸在地平線上。他沐浴在餘晖裡,最後回頭給她一個無限愛意的眼神。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她忽覺眼睑熱乎乎的。

然而傑羅姆并沒有給她太多傷春悲秋的時間,他把她拉到一邊,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支支吾吾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所以,他就是我的姐夫了?”

帕斯蒂爾看着他漲紅的臉,眼前青澀的少年似乎對愛情還沒有什麼經驗,以至于親眼見證後産生了新奇和難以置信。她忍俊不禁,并不回答他的話。

“我、我都看見了!你親了他。你們一定不僅僅是朋友。反正——菲奧娜和我從來不會那樣。”菲奧娜是他在石牆中學的同學,帕斯蒂爾覺得他準是喜歡人家,他常常提起這個女孩子。

“哎呀,我隻是覺得,他——他太光鮮亮麗了。你知道,他就像個王子——當然,你就是公主,帕西,這毋庸置疑。你們太般配了。但是我——這麼跟你說吧,我之前也見到過伊頓公學的一個人,雖然他沒有他那麼漂亮——哎呀,我不知道怎麼說,反正漂亮的人總是容易變壞,你千萬不要被他騙了。我不是在說他的壞話,到目前為止,我都很喜歡他。”

傑羅姆語無倫次地說完,又懊惱地撓了撓頭。帕斯蒂爾被他逗得大笑起來。她拿出兩塊巧克力,塞到他手裡。

“這是他帶來的巧克力,他說要送給你的。”她朝他眨了眨眼。

傑羅姆一下子着急起來,“我像是那種會被兩塊巧克力收買的人嗎!我在認真地和你說話呢!”

“别着急,傑羅米。我沒有要收買你呀。”她趕忙安撫他。

他抓過兩塊巧克力,撕開其中一個的包裝惡狠狠地咬了一口,發現前所未有的好吃。

“我讨厭有錢人。這樣的巧克力我一年都吃不上幾次呢。”他悶悶不樂地說道,接着又有些糾結,“但是我不讨厭他,他身上沒有那種讨人厭的氣質。雖然我覺得他也有一點傲慢,但總歸,他沒表現得那麼明顯就是了。”

帕斯蒂爾還是笑嘻嘻的,這讓傑羅姆很惱火,她明明也隻比他大了兩歲而已。

“你可不要總是覺得我什麼也不懂!反正,我想他應該能帶給你幸福。帕西,你一定要幸福。”

雷古勒斯回到格裡莫廣場的時候沃爾布加正坐在沙發上,一邊将手裡的預言家日報撕得爛碎,一邊破口大罵。他皺了皺眉,知道報紙上準沒什麼好消息。麗塔·斯基特,那個新上任沒幾年的記者,他知道她。她總是浮誇又令人厭煩,像一隻蒼蠅一樣飛來飛去,對布萊克家的事格外關注,二年級的時候雷古勒斯差點被她拉去采訪。

“雷爾。”看到雷古勒斯後,她突然變得很溫柔。一瞬間雷古勒斯打心底感到不适。“聽你父親說,你今天去克勞奇家了。”

她走過來幫他理了理衣領,神色依舊傲慢厭倦,但他看出來她似乎在盡力呈現出一種溫柔的神情。

“是的,母親。”他知道她一定在他回來前就檢查過壁爐的使用記錄了,因此才會如此心平氣和。

“嗯,我不反對你和克勞奇家的兒子來往。但我希望類似的事情以後還是少發生為好。”她眼裡劃過一絲不屑,“我不喜歡和魔法部扯上關系的人。”

“我知道了,母親。”他感到一陣窒息,但别無選擇。

走進房間之前,他又朝旁邊緊閉的門投去目光。最終他垂下眼踏進房間,意外發現門口站着一個矮小的精靈。

“克利切?”雷古勒斯不解地看着它,不明白它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房間。

克利切渾身顫抖着,灰蒙蒙的眼睛望向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少爺騙了女主人,雷古勒斯少爺騙了女主人......”

雷古勒斯皺起眉,把克利切拉進房間後猛地将房門關上。

“克利切,你在說什麼?”

“雷古勒斯少爺騙了女主人......雷古勒斯少爺根本沒去克勞奇少爺家......”它渾濁的眼珠子懷着膽怯和憎恨,身體仍然在抖個不停。

“克利切!”雷古勒斯試着讓它冷靜下來,可無濟于事,“克利切,不許瞎說,你到底怎麼了?”

年邁的家養小精靈最終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沙啞的聲音像一堆幹枯的柴火,“克利切知道雷古勒斯少爺去見誰了......雷古勒斯少爺身上有不潔淨的氣味......肮髒的、低賤的......是那個混血......”

“克利切!”雷古勒斯大聲呵止了它,“不許這麼說話,克利切。”他給房間的門上施了一個隔音咒。

“聽着,克利切。不許對母親提起你剛剛說過的任何一句話,知道嗎?”他彎下腰蹲了下來,和這隻髒兮兮、頭腦不太清醒的家養小精靈平視,神色嚴肅。

“克利切不會違抗雷古勒斯少爺的命令。”它神色痛苦地說道,眼裡盛滿悲傷,接着開始将它的頭不停地往地闆上砸。

雷古勒斯緊緊地閉上眼睛,俊秀的眉毛痛苦地皺起。幾個小時前和帕斯蒂爾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已經像是上輩子的事了。成千上百條的線團胡亂纏繞在一起,堵塞着他的大腦和心髒。

他快要喘不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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