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爬的太累人了,還得手腳并用,不知哪腳踩下去小命就沒了。”另一人也一邊找個地方坐下,一邊喃喃抱怨道。
這裡的地勢與其他地方相比起來,确實平坦些,還是夠沿路搭一排帳篷的,見他們幹脆原地歇息了起來,蘇尚擡頭望了望看不見盡頭的遠方,眼神中好像充滿了些遺憾似的,盡管她的臉頰早已通紅一片,不知是凍的還是累的,她大口的喘着氣,直到被淩烽拉至一邊坐下,她好像才感覺到自己的腿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
“尚尚,咱們不急,休息會兒吧,時間多呢,這裡天黑太危險了,我們等天亮再繼續走。”淩烽将蘇尚的衣領緊了緊,反而安慰起了蘇尚。
眼看着天色又暗了下來,這裡的天氣陰晴不定,随着太陽下山一起而來的是那陣陣肆意的寒風,他們趕緊在這安營紮寨,用一些随身攜帶的食物随便将就了下,大家便統統爬進帳子休息起來。
在這惡劣的條件下,似乎連休息都成了一種奢侈,他們就這樣在這狂風怒号,寒氣逼人的冰天雪地裡漸漸睡去,也許真的是太累了,這極端的條件竟也讓他們睡得很是香甜。
今日的天空陰森一片,灰暗的天色籠罩着茫茫白雪,刺骨的寒風一陣陣襲來,把帳篷吹得吱吱作響,他們将衣領盡可能的拉高,這樣還能遮住一些面頰,不至于就這麼被風刀割了臉。
他們從半山腰接着向山頂艱難出發,也不知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決心,不走上去誓不罷休,可再往上走,地勢逐漸越發的崎岖不平,在這高山深澗之處,仿佛連退縮都沒那麼容易。
還沒走一會兒,大家就累得張嘴呼呼大喘起來,吐出的急促氣息瞬間在空氣中凝結成一團白霧,随後消散不見。
蘇尚猛地咽了口口水,抿了抿那已經凍開裂的嘴唇,他們的腳下現在連一塊平整的地面都沒有,人已經需要勾起腳尖,十分傾斜才能保持平衡。
“這路越來越難走了,再上去更陡,怕是站不住腳了。”後方一人喘着粗氣艱難道。
白藍看向蘇尚,勸說道:“你确定還要往上嗎?再往前怕是不好走了,從這裡摔下去沒有活命的機會。”
蘇尚沒有回答,而是順着山體向上看去,堅定的眼神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而這一切都被淩烽看在眼裡,心裡莫名燃起濃烈的負罪感,蘇尚是為了自己才這麼做的,她本可以過着她喜歡的生活,可如今卻要如此冒險,萬一真的出什麼事,他根本沒辦法原諒自己。
淩烽看向蘇尚那張凍得慘白的臉,和那已經毫無血色,裂開一道道血口的嘴唇,此刻心疼到了極緻。
“尚尚,還是算了吧,别上去了,我們再想别的辦法。”淩烽說着上前拉起蘇尚準備下山。
誰料蘇尚猛地甩開淩烽的手,用已經有些沙啞的嗓音大聲反駁道:“沒别的辦法了,都到這了怎能輕易放棄。”
蘇尚說完便堅定不移的向山上而去,在場的人都能看出蘇尚的決心,雖說有些不能理解,但還是很敬佩她的這份執着。
就在他們正咬牙前行時,忽的隻覺山體猛然一震,差點沒站穩,随後隻見山頂處驚現一片白茫茫的雪霧,再定睛一看,大片的雪塊不斷從山頂往下滑落,迫不及待的接二連三向他們湧去,這場面簡直觸目驚心,大家不由的呼吸一滞,瞳孔随着那些越滾越大的雪球不斷放大。
“不好,是雪崩,快跑!”
話音剛落,那成千上萬的雪球已經千軍萬馬的砸落下來,山體已經根本站不住,他們隻能随波逐流的被無數雪浪沖擊而下,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他們随着山體不斷向下滑落翻滾,蘇尚迷迷糊糊隻見自己正上方砸落下一個巨型雪球,正在加速直奔自己而來,在不斷的翻滾中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蘇尚瞬間放大的瞳孔和根本來不及躲避的身體,猛然被撲向一旁,蘇尚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見淩烽已經被那巨型雪球狠狠擊中,随後便被那雪球席卷裹挾而下,很快淩烽便消失在雪球中,不見了蹤影。
大家紛紛束手無策的被沖下去,淹沒在白茫茫一片厚厚的白雪之中,不知過了多久,雪山終于恢複了平靜,靜的可怕。
第二天,蘇尚緩緩睜開眼,稍稍适應了下疼痛的身體,起身發現自己被沖至半山腰處,她艱難起身環視了下四周,不遠處的雪地中發現了一隻手,于是她趕緊過去,把雪挖開後,原來是白藍,他還在昏迷着,随後蘇尚又在附近找到了剩下那三個人,奇怪,淩烽呢。
蘇尚來回尋視着,直到她看見不遠處那巨大的一團被砸爛的雪球,回憶忽然襲來,淩烽當時為了救自己被那雪球卷了進去,蘇尚毫不猶豫的沖向那堆雪,徒手拼命的挖開,可這雪堆太厚了,蘇尚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見着淩烽的影子,一種不祥的預感随之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