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藍好像又開口說了什麼時,淩烽此刻已經什麼也聽不見了,隻見他慢慢閉上了雙眼,白藍見狀感到有些好奇,他上前擡起淩烽的手,往脈搏上一搭,片刻後,他的瞳孔驟然劇縮。
随着溫度一度一度的降低,蘇尚眼看着自己的手已經慢慢裂開一道道血口,腳也早已沒了知覺,臉上也在火辣辣的發燙,從遠處往雪山看去,蘇尚就像一隻小螞蟻不畏艱難,毫不退縮的一點點向上而去。
山體已經快要接近九十度,若是沒有冰鎬的支撐,人是沒有辦法站立的,蘇尚嘴唇上裂開的傷口已經開始往外冒出涓涓血液,全身都巨疼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蘇尚隐約看到了山頂,山頂那朦胧的輪廓就像一道勝利的曙光照亮着蘇尚難以忍受的身體和心靈。
蘇尚吃力的解下腰間的繩索,将繩索使勁往上一抛,隻見那四爪鈎在空中一個華麗的飛躍,然後緊緊抓住了山頂的一處峭壁。
借由着冰鎬和繩索的幫助,不一會兒,蘇尚終于攀上了山頂,到山頂的第一件事便是攤坐在地上放松一下身體,蘇尚的力氣已經用盡,若不是那極強的信念,她覺得自己應該早就放棄了。
可山頂的條件似乎更加惡劣,四面八方的冷空氣灌溉而來,這裡好像更不能久留,蘇尚小心的搓了搓滿是裂痕的手,便趕忙起身尋着雪參,可走遍整座山頂都是空落落的,沒有半點雪參的影子,該不會還沒長出來吧,蘇尚心裡不由的一怔,雪參的生長時間不但緩慢,而且不固定,所以這種極其危險又完全隻能碰運氣的事已經沒什麼人願意做了。
蘇尚趴在地上,雙手不斷撥開厚厚的積雪,沿着山頂仔細的巡視一圈又一圈,沒有,什麼都沒有。
原來這種即使拼盡全力也沒結果的事,會讓人感到這麼失落,就如同自己在演藝圈摸爬滾打這麼些年,不斷地提高自己的專業知識和水平,卻終究比不過資本家所創造出的捷徑,而如今的自己居然還在這裡跟一個遊戲較着勁。
這麼多年的經曆了,這個道理蘇尚應該比誰都懂才對,她心如死灰的坐在崖邊,暗淡的眸中再無半點光亮,似乎就連這剜肉般刺骨的寒風也沒那麼可怕了。
可就在這時,戲劇化一般的事情發生了,蘇尚的目光無力的瞥向一邊,而這一瞥,崖壁上露出的一絲紅色映入眼簾,那是什麼,蘇尚慢慢靠近,撥開覆蓋的積雪,竟然是一顆懸在崖壁之外的雪參。
蘇尚小心翼翼的将它摘下,生怕弄疼了似的,像個寶貝捧在手心,沒想到雪參的表皮竟是這般十分醒目的紅色,能在這極端天氣下生長出來的,除了這個,再無其他。
這一刻,一顆淚珠從蘇尚的眼角悄悄滑落,因為這不僅僅是一顆雪參,而是絕處逢生的希望,是堅持努力就會有結果的意義。
這時,誰料蘇尚那早已疲累凍僵的腳忽的一軟,便重心不穩的跌下山去,蘇尚毫無辦法的隻能緊緊握住雪參,任由身體不斷翻滾在堅硬的山石上。
一圈又一圈,直到蘇尚被腰間的繩索拽住這才停下,她第一時間看了看手裡的雪參,好在完好無損,蘇尚緩了緩那天旋地轉的腦袋,她擡眼望去,天色已經漸暗,一刻也不能再耽誤了,蘇尚解開腰間的繩索,就這麼一路摔着滑了下去,這樣是目前最快的速度,卻也是最疼的。
蘇尚跌跌撞撞趕到山洞時,天色已暗,燃起的火堆将洞中照的燈火通明,白藍見蘇尚回來,不由的眼前一亮,忙上前迎去,見她滿身的狼狽,傷痕累累,一股敬佩之感油然而生,他不知道一個女子是怎麼可以如此堅強,至少他從來沒有遇見過。
“你受傷了。”
白藍關心的話語剛落,誰知蘇尚并沒有理會,而是焦急的問道:“淩烽呢。”
蘇尚見淩烽躺在地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那慘白的臉如同白蠟,蘇尚來至淩烽身邊,從懷裡拿出獲得的雪參。
一旁白藍的好友見到雪參,都不禁驚呼道:“她還真拿到雪參了。”
淩烽現在陷入昏迷,這一整根雪參該怎麼生服下去成了個難題,可若是現在再不服下,怕是就來不及了。
時間不等人,情急之下,蘇尚已經管不了那麼多,隻見她咬下一口雪參,放在嘴裡嚼碎後,她擡起淩烽的頭,輕輕捏開他的嘴,就這麼直接渡了過去,雪參就這麼順着淩烽的喉嚨慢慢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