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剛一結束,蘇尚立刻奔至後台火急火燎的脫下戲服,卸下臉上的顔料。
誰知臉上的顔料剛擦掉一半,掌櫃的緊接着就領着張奎安來到了後台,卻看見蘇尚頂着個大花臉,驚道:“剛剛在台上的是你?江梨呢?”
蘇尚見掌櫃的怒氣沖沖的樣子忙道:“我看當時戲要開始了,卻遲遲不見江梨身影,擔心引起客人的不滿,我才隻好替她上台。”
“誰允許你擅自做主的?!”
張奎安知道江梨跑了,眼神中瞬間充滿怒火,隻見他一聲令下:“給我追!”
他的一群手下聞聲立刻從後門追了出去,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蘇尚收拾好後剛準備離開,便被掌櫃的叫住,隻見掌櫃的扔給蘇尚五兩銀子道:“你明天不用來了。”
蘇尚也知道此意為何,便也沒再多說什麼,悻悻的離開,然後感慨着又要找工了。
天氣越來越熱,夜深人靜的空曠街上早已空無一人,隻有幾隻聽見聲響的狗忽然吠叫起來。
淩烽醉醺醺的回到家,想必她們都睡了,一連好幾日淩烽都沒有見到蘇尚,因為蘇尚出門太早,自己回來的又太晚,所以每天都正好錯過。
淩烽怕會吵醒尚春梅和蘇尚,随即輕輕推開門,然後蹑手蹑腳的上樓,這幾日都是如此,誰知在樓梯的轉彎處,淩烽忽然隻覺頭頂傳來一聲劇痛,随後上方傳來一個女聲,大喊着:“抓賊啊,我打死你。”
那人一邊喊着,手上還不停的一直大力敲打着自己,這忽如其來的舉動也是讓淩烽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隻好一邊抱着頭,一邊摸着黑往樓下跑去,誰知那人還一路追着自己打,把淩烽打的嗷嗷直叫。
直到這動靜驚動了蘇尚和尚春梅,她們連忙趕了過來,點起燭火,瞬間屋内燈火通明,隻見淩烽捂着頭鑽進了桌下,江梨則舉着把掃帚,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江梨氣急敗壞的喊道:“竟然敢半夜來偷東西,我非把你抓去官府。”
見此情此景,才得知原來是場誤會,蘇尚連忙奪下江梨手中的掃帚,然後解釋道:“江梨啊,誤會了,他不是賊,他是我家打雜的。”
“啊?”
直到此時,淩烽才從桌下鑽出來,然後不明所以的仔細端詳江梨一番,然後摸了摸還在隐隐作痛的頭道:“她是誰啊?”
“她是我們戲園的,現在暫時住在這裡。”
随後蘇尚将戲園發生的事告訴淩烽,淩烽這才知道全情,江梨也沒料到起個夜就聽見樓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換做誰也會誤會吧,但還是感到挺不好意思的。
都解釋清楚後,蘇尚便讓尚春梅和江梨先去睡,見她們都離開後,蘇尚淩厲的雙眼忽的直視上淩烽,淩烽被她盯得頓時心裡發毛。
隻見蘇尚慢慢不斷的向淩烽逼近,直到淩烽退到腰背抵上桌角才停下,蘇尚一腳踩上桌旁的椅子,然後帶着強烈的壓迫感聞了聞淩烽身上的酒氣。
就當淩烽連呼吸都感到不順暢時,蘇尚才帶着懷疑的目光問道:“我這一連幾日都沒見到你人,上哪鬼混去了?”
隻見淩烽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然後道:“這你先别問,你會知道的。”
“哼”,蘇尚将腿放下,然後又靠近了幾分,淩烽隻能彎下腰,看着高高在上的蘇尚,蘇尚這才接着道:“你别告訴我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
見淩烽果斷地點了點頭,蘇尚這才往後退了幾步,淩烽終于直起腰,然後看着蘇尚上了樓,摸了摸頭,這才松了口氣。
第二天,淩烽像往日一樣出門,卻不知蘇尚一直跟在他的身後,蘇尚小心翼翼的一路跟着淩烽來到一家酒肆門口,隻見淩烽輕車熟路的進去,就像回家一樣自然。
蘇尚不禁攥緊拳頭,沒想到自己整日在外做工掙錢,這小子每天那麼晚回來,居然是想着去酒肆喝酒找樂子,蘇尚心想今天非抓你個現行不可。
不一會兒,蘇尚戴着面紗悄悄潛入酒肆,這間酒肆倒是不小,分為上下兩層,一層中間是一個正方形舞台,歌姬舞姬表演的地方,周圍一圈是隔開的看台,每個看台裡配一張桌椅,二樓是一排雅間,裡面能做什麼人盡皆知。
這裡大白天的就歌舞升平,人來人往,很是熱鬧,來這裡的多是些富家公子和逍遙浪子,一個亭亭玉立膚白貌美的女子此時正坐在舞台中間,手中抱着一隻琵琶,正彈奏出一首首動人的曲子,看台的一個肥頭大耳的纨绔子弟正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女子,眼底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