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本該如此,相互對所有與自己無關的人樹立起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所有的交集都維持在一個特定的限度之内,默契地保持沉默,連偶爾望向對方的視線也不過是小鳥掠過湖面時輕輕掀起的漣漪,轉眼便不留痕迹。
直到有一次野外實訓,老師要求必須要組隊,兩人以上,五人以下,自由組隊,地點在木葉後山山腳處的森林。
不可避免的,我和宇智波燊成了唯一一組二人小隊。至于組隊的原因,在教室裡所有人吵吵嚷嚷尋找隊友的時候,我偏過頭說:“組隊嗎?”語氣平淡至極。
他扭過頭看着我,眨眨眼,又迅速恢複他冷靜自持的模樣。接着,他黑色的眼眸開始對我進行着一種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打量,就像是購物時評估某一樣商品是否具有讓人滿意的性價比一樣。
半晌,他才屈尊降貴似地吐出“可以”二字。
我承認我對這個孩子抱有極大程度上的好感,但是他那淩駕于我之上的态度不免讓我在此刻産生了一種厭煩的情緒。以前他這樣的态度是對待所有人,一律平等。當我和他說話時,他這樣高高在上的态度便在悄無聲息間具有了針對性。
但我并不會把我的情緒直白的表現出來,微微颔首,回過頭不再言語。
野外實訓的内容如果是真的針對于普通的五六歲的孩子的話,那麼确實是相當困難的。但是在這個世界裡,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都是将來的忍者預備役,是十二歲就要畢業,然後執行任務,早早殺人,甚至參與戰争的存在。
老師們提前的森林裡布下陷阱,并且在森林裡藏有金銀兩色的鈴铛,一個人必須要同時持有兩色鈴铛才算合格,而合格則是針對團隊而言的,這意味着人數越多的隊伍需要收集越多的鈴铛才能夠合格。森林裡藏着的鈴铛剛好可以保證所有的隊伍都合格,但是如果一個隊伍有多出來的鈴铛則可以獲得額外的加分。而這次實訓的期限是兩天,而為了适當降低難度,老師們并不限制我們帶進去的物品,隻是需要對那些物品進行登記。
毫無疑問,不可能所有的隊伍都合格的。
實訓開始前,我和宇智波燊并沒有任何的交流。在實訓開始進入森林後,其他的隊伍迅速散開。
雖然我的目标是做一條平凡的鹹魚,但絕不意味着我要做一個蠢貨。恰到好處的優秀,像一個腳踏實地努力着的普通人,但是和天才之間又隔着明顯的鴻溝。這就是我給自己下的最準确的定義。
“宇智波同學,你有計劃嗎?”我開口問道。
還好,他雖然傲慢但是也還能夠進行正常的溝通。或許是處于某種大家族的教養,即使态度再糟糕,在大多時候他都會維持最基本的禮節。
但也正是由于這一點,使他在人群中顯得更加格格不入。仿佛他這樣自視甚高的人不應該再有所謂的禮節,這樣他們就能找到一個點,将他盡情貶低,以便讓他們能夠從他身上找到一點微不足道的優越感。
“我們隻有兩個人,而且沒有可靠的偵察手段,因此最好的辦法還是守在終點前,直接搶奪其他人的。”他語氣平淡地說。
他并不介意直接說他在某方面存在的不足,這點讓我感到意外。但是顯然,他又壓根就沒有把這點不足放在心上,是覺得偵察手段無關緊要,還是認為這個不足隻是暫時性的存在?從将來長久的相處來看,答案顯然是後者。
“我提前繪制了這片森林的地圖,并且設想了部分可能藏有鈴铛的地方。”我拿出一張地圖,并且拿筆将上面有可能藏有鈴铛的地方标紅。地圖隻需要問熟悉後山山腳森林的人就可以了,藏鈴铛的地方可以根據地理環境來進行推斷。
他擡眸看着我,眼神中多了點訝異。似乎不理解他本來以為的平平無奇,隻是并不煩人或者還有一點點毫不起眼的小聰明的同桌居然會做出那麼充足全面的準備。
“直接搶效率更高。”
顯然,以自我為中心的他并沒有打算接納我的意見,反而表情認真地提出了駁斥的理由。
“但他們拿到鈴铛的效率肯定比不上我們自己動手,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做最快通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