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意思?顧小侯爺竟然能瞧得上那丫頭?”
琉璃閣中突然傳來一聲厲喝,吓得院中灑掃的女使多倒了一地的水。
盛瓴一面張開雙臂任由方大娘子服侍自己穿好官服,一面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低聲些!再讓月兒聽見!”
方大娘子連忙閉了嘴,心虛似的回頭望了望隔壁廂房,房中靜悄悄的,似乎屋裡人并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她松了口氣,轉過頭來壓低了聲音問:“你可是當真?昨夜顧小侯爺竟存了這個意思?”
盛瓴點了點頭,接過方大娘子遞過來的官帽,戴在頭上,又俯身讓她為自己正了正冠,才回道:“聽那話意思是的。”
“所以當時顧小侯爺究竟說了什麼話?”方大娘子好奇地問道。
盛瓴故作高深,摸着下巴道:“盛家女兒人比花嬌,若是顧家能折一朵便是人生大幸。”
“那可不是說的我女兒!”方大娘子喜笑顔開,抖了抖帕子,矮身在食案前坐下。
盛瓴皺了皺眉:“怎麼說的是月兒?若論相貌,自然是春兒更勝一籌……”
“你放屁!”方大娘子怒罵道,“怎麼不是我月兒?那個小賤婢不過是長了張狐媚勾人的臉,和她那個賤人小娘一模一樣!憑她也敢擋我月兒的路?看我不撕爛她那張臉!”
盛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總是這個樣子,粗鄙不堪,哪有點大家主母的樣子!”
他同樣矮身在食案前坐下,挑了隻水晶包放在口中慢慢嚼着:“我瞧着,小侯爺應當隻是瞧上了春兒那張臉。”
方大娘子皺起眉頭問:“這是何意?”
盛瓴慢條斯理地咽下口中的水晶包,拿起箸旁的帕子拭了拭嘴角:“意思就是,春兒一個庶女,怎可能如得了侯府的法眼,定是想訂了她做妾室。”
聽見這話,方大娘子露出了然的神情:“所以,小侯爺才在昨夜如此幫着那賤丫頭!”
她撇了撇嘴,攪動了下手中的粥碗:“侯府的妾室,說出去也是往臉上貼金的。白讓那丫頭撿着了!”
盛瓴不置可否,又挑了兩個小菜吃了,才站起身來準備上朝。
剛走兩步,他又折返回來,朝着廂房努了努嘴:“可别讓月兒知道了。那丫頭一早便對小侯爺芳心暗許的,若是讓她知道了小侯爺提早訂了春兒做妾,指不定要鬧出什麼亂子!”
“哎呀你就寬心吧!”方大娘子站起身來,推着他走出房門,“月兒怎麼會知道這事,我自然不會說,屋裡這些女使自然也不會說!快上朝去吧!”
兩人一面說着一面走出琉璃閣,誰也不曾注意到,廂房門口,盛璃月正一臉陰鸷地盯着門外。
……
盛知春正在院中做着女紅,紙鸢從門外風風火火地跑進來,手中還拿着或粉或黃的花枝。
小丫頭笑着闖進來,獻寶似的将花枝舉到盛知春面前:“姑娘你看,這花開的多盛啊!”
她将花枝插進瓶子中,在盛知春腳邊坐下來:“姑娘每日做這些女紅做的眼睛都熬壞了,你瞧外面風景如此好,不如我們去園子裡逛一逛?”
盛知春繡好最後一針,将針關在繡繃上,伸了個懶腰。
窗外确實陽光明媚,她這副身子也實在是有些弱不禁風,不如多出去曬曬太陽。
想了想,盛知春站起身來,點頭應着:“你說的對,我們是該出去走走透透氣。”
聽見這話,紙鸢瞬間樂開了花:“姑娘您能這麼想,那就對了!”
她站起身來,從衣箱裡翻出一件鬥篷,罩在盛知春身上:“我們還可以多折一些花枝,給小娘送過去,讓她也高興高興!”
“說的對!”盛知春率先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