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旺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張大牛比張強盛小不了幾歲,而最小的那個張大鐵也才剛成年,不過也幸虧成年了,不然的話一下失了雙親的三孩子,都不知道該如何過活。
按照當地的風俗,從人咽氣後就要開始找道士開始做喪,而其他的人都要前去幫忙,張緒茆回來換了身道袍,拿着他的工具箱就出發了,跟他一同前去的還有那張強明兄弟幾個,雖說這幾家平日都沒怎麼走動,可畢竟死者是自己的大哥,于情于理兄弟幾個都該去這一趟。
可誰知還沒進屋就被張大牛給攔了下來,“我阿爹生前就不喜歡你們幾個,想必現在都不想見到你們幾個,你們幾個走吧!”
“大牛,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可是你阿爺,他們三可是你的親叔叔,是你阿爹的胞弟?你這樣子像什麼話!”張緒茆按耐住心頭的怒火,嘗試着去溝通。
“阿爺?叔叔?”張大牛冷哼一聲,“既然是這種關系,為啥我阿爹死前,你們都沒出現過?要不是五良阿爺來我家,估計都沒人知道我阿爹走了,你們算我什麼親人?這麼多年來看過我們嗎?我們三兄弟是如何長大的?你們知道嗎?恐怕你心中早就沒了我阿爹這個長子了吧?”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混賬話嗎?這麼多年我們都想着法子跟你阿爹冰釋前嫌,可你們又是怎麼做的呢?小時候你阿奶偷偷來看過你多少次,可是你阿爹都不讓她進門,你出生那天,你阿奶一直躲在外面看,生怕出什麼意外,你還記得小時候你總是能在柴垛裡找到糖果或者是雞蛋,那是你阿奶偷偷賽給你們兄弟的,今日你阿爹過世,我們心裡也是一樣難受,他不僅是你阿爹,也是我們手足,你要是敢攔我們幾個,我就替你死去的阿爹教訓教訓你這個不孝子!”張強國指着張大牛的鼻尖,狠狠說了一通。
“你又算什麼東西,其他的我不管,我隻知道我阿爹并不想跟你們有任何關系,如今他老人家死了,你們是想要他死不瞑目嗎?”張大牛從柴垛裡摸出一根粗棍,“你們要是再不走,就别怪我動手了!”
“你這個有爹生,沒娘養的龜孫子!”張強盛今晚本就有氣,他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媳婦有沒有原諒自己,更不知道人家有沒有回娘家,就跟着其他人大晚上跑這來,卻連門都進不去,還被這龜孫子指着鼻子罵,這口氣他要是再不出,就枉費他一個村霸的稱呼了。
“你說誰有爹生,沒娘養呢?你是活膩了嗎?”張大牛剛死了爹,如今又被人這樣罵,心裡自然也不痛快。
“說就是你,怎麼樣,龜孫子,想打架是嗎?來啊,誰怕誰啊!”
“打就打啊,我還怕你不成!”
張大牛一棍子往張強盛身上揮來,張強盛酒未完全醒,思緒還有點飄,一個不留神生生受了這一棍,額頭被砸出了一大塊淤青,當然他也學過幾招,一個反攻就把張大牛的木棍奪了過來,雙手一揮,同樣給了張大牛一個漂亮的反擊,張大牛悶哼一聲,又繼續朝張強盛猛撲過來。
可張強盛身手很敏捷,他越過張大牛反手就将他按在地上,“你服嗎?要是不服,就打到你服為止!”
“來啊,你打啊,有種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就是孫子,孫子哎!”張大牛叫嚣着毫不示弱。
與此同時張大江跟張大鐵趕了過來,看到自己的大哥被打,哪裡能做到袖手旁觀,一人摸起一塊闆磚就丢了過來。
“哎呀,媽呀,吓死我了!”張強明吓得趕緊往張強國身後躲去,可張強國的身高才到他的肩頭,躲了個寂寞。
但張強國比任何人都明白,就張強明這弱不禁風的體質,恐怕這一闆磚下來,當場喪命,所以哪怕他比人家矮半個頭,卻還是想保護他一次,好巧不巧的這塊磚直砸他臉上,整張臉都是血肉模糊,門牙也被打落了一顆,躺在地上一個勁的喊疼。
而這時張強盛也已經松開了張大牛,跳到自己兩個哥哥身邊,“你們三個兔崽子,今兒這門我們進定了,你們如果還要攔的話,我們就再打一次!”
自己的大哥死了,外人能進,而他們手足同袍竟被幾個侄子攔在門外,這要是被講出去,豈不是讓人家笑掉大牙。
這邊的動靜越來越大,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整個家族的人除了張緒茆這一宗源外,其他的人都在裡頭忙碌着。
甚至還能聽到張清華跟張五良的對話,張清華問,“五良叔,他們打成這樣,我們要過去勸架嗎?”,而張五良回答的卻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我們摻和不太好,就随他們去吧,我們把餘下的事情做好,等人下葬了後,就沒我們的事兒了,别的都不要多管。”
KO第一輪慘敗,還要搞第二輪?張強明不可置信的看着張強盛,又看了眼躺在地上滿臉糊血的張強國,這第二輪說不定被砸傷的就是自己了。
早知道就該在家好好睡覺,不來淌這渾水了。
張強明悄咪咪的躲到了一個地方,生怕自己受傷,可這身子沒走兩步就開始劇烈的咳了起來,這咳聲聽久了,反而有種蒼勁的節奏感!
張緒茆揚了揚手中的佛塵,長歎道,“算了,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