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的不對,這女娃子多識字,這女娃子就更應該多讀書,以免将來被人給騙了。你說對不?哆哆。”黃會員沖張哆哆嘿嘿笑了兩聲,甚至還伸出一隻手摸摸張哆哆的發頂一臉的寵溺,“你看咱家張哆哆這丫頭多聰明,想當初還是我給接生,我給剪的臍帶呢。”
大家一路歡聲笑語花了足足兩個多小時才趕到家,而這時的趙小惠早已整好了荞粑,還煮了幾個紅薯,坐在飯桌旁等着,聽到腳步聲忙跑到門口去迎接,王秀花一眼就看到趙小惠,忙喊道,“小惠,你慢點,小心肚子!”
“阿娘,我沒事,我身子好得很呢!”
等大夥兒把野豬擡進屋後,就将門給拴上了,畢竟這野豬現在可是個香饽饽,保不準還會有人來偷,趙小惠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肥嫩的野豬,驚訝地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可是一想到張強盛昨晚一個人跟這麼大的野豬戰鬥,心裡頭還擔心得緊,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在鬧别扭,也沒有跟張強盛多說一句話,隻是偶爾會用眼神瞟一下。
可是當看到這麼大的野豬時,她忍不住看向張強盛,那條纏着紗布的手臂是如此觸目驚心,此時的她多想走過去問一下張強盛的傷勢,誰知才剛提起勇氣想走上前一步,卻被張強國打斷了,隻見張強國說,“這野豬一直擱在家裡也不是辦法,這萬一晚上又有人來偷豬肉怎麼辦?”
想起上午的一幕,每個人都心有餘悸,誰也不想再經曆那樣一場災難,但這野豬太大了,再者一時還沒想好怎麼分。
“阿爹,你是一家之主,你說說這肉該怎麼分?”張強盛問道,能抓緊時間把野豬肉給分了才是重點,不然到時候被偷走了,可就什麼都沒撈到。
張緒茆思考了一下,這确實不好分,他的幾個孩子都過得很辛苦,估計都想多分一點,可這野豬也就一頭,還是張強盛不顧曆經生死才搞回來的,再者這趙小惠馬上就要生産,也正是需要補身子的時候,孩子生下來也要吃奶,更是需要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自然張強盛一家應該多分點。
而張強明自小身子就不好,家裡大大小小都是靠黃會員一手操持,自然也不能虧待,還有張強國一個人孤苦無依,沒個一兒半女,也沒個媳婦,也是可憐,也該多分點,再者他就隻剩下一個女兒了,這女兒雖然嫁出去了,但總不能說這麼大的一頭野豬,連一塊肉都不給人家分,這豈不是讓人恥笑麼?所以這女兒也是要分一點的。
可是怎麼想都沒想好怎麼分,或者說是怎麼分都帶着個人的感情,所以很難拎得清,在他眼裡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是一樣的,尤其是這三個兒子,女兒畢竟是嫁出去了,哪怕是分一刀一兩斤的肉,人家也不會有意見,但兒子就不同了。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急促敲門,敲門聲很急促,一聽到敲門聲大家都提高了警惕,畢竟這時候來敲門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一個個都貓着眼睛不敢動,有的人盯着野豬肉,而有的人則是死死盯着大門。
“誰啊?誰在敲門啊?”王秀花示意大家都圍在野豬旁邊,絕對不能讓野豬出一點點差錯,而她自己則鼓足勇氣走到門邊,先是通過門縫往外瞧,發現來的人竟是張大牛他們兄弟三個,她沖張緒茆道,“是大牛他們三兄弟,都是自己人,不要怕,沒事,我開門了哦。”
自從張強旺夫婦搬出祖宅後,就很少跟他們來往,而這三個孩子更是見到他們都不會喊一句,反而跟張五良他們更親,而張強旺夫婦下葬那日,這三孩子更是不讓張緒茆他們進屋,如今突然跑回祖宅,像瘋了一樣敲門,肯定是來者不善。
“阿娘,他們一向都不跟我們來往,肯定沒好事,不要開門。”張強盛當場制止,那天晚上的事情可是曆曆在目,怎麼可能才過去短短兩個月就忘得一幹二淨?現在的張強盛把這頭野豬看的比誰都重,今日不管誰上門,他都覺得是來偷野豬的。
哪怕是張大牛他們也不例外!
但王秀花可不這麼想,她對張強旺一直心懷愧疚,身為阿娘連自己的孩子葬在哪兒都不知道,連葬禮都沒參加過,怎麼可能不愧疚呢?
所以今日當張大牛他們找上門時,心裡更多的反而是憐憫,是疼惜,這三兄弟也是自己的親孫子,哪有阿奶不疼愛自己的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