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花照舊在山上砍柴,或者是尋豬草,今年這頭豬她可是一日看好幾遍,就連豬圈都上了鎖,生怕跟過年一樣好好的一頭豬被人給偷了。
如今張強盛他們又做了新房子,趙小惠又懷了孩子,所以王秀花心裡頭也是美滋滋的,趁着身子骨還硬朗,能做的事兒絕不假手他人,能幫一點是一點,隻要生活有盼頭,哪怕日子再苦,心裡都是甜的。
王秀花要是去山上尋豬草,張哆哆就在院子裡看書,這不馬上就要開學了,她如果想從讀書這條路走出個名堂來,就一定要一舉成名,讓自己那個不成樣的阿爹高看自己,因為隻有這樣,她才有可能繼續讀書。
所以這些日子,張哆哆就更加上進刻苦,當然她看的書比較雜,而去學堂隻是這條路的一種而已。
這不張哆哆剛回廚房喝杯茶,再出來就看到吳陳方,她攏共也沒見過吳陳方幾次,但從第一次見到他就不怎麼喜歡,甚至覺得這個人身上很髒,當然這種髒也有可能隻是精神上的一種隐喻。
“哆哆,你一個人在家啊?你阿爹呢?”吳陳方四處看了一圈後才問張哆哆。
“我阿爹一早就出門去了,估計是去隊裡幹活了吧?陳方叔是找我阿爹有啥事嗎?”雖然很不喜歡這個吳陳方,但張哆哆還是很禮貌地回了人家的問題,但回完後又覺得不妥,這個吳陳方怎麼來問她,要是她沒記錯的話,阿爹早上是跟吳陳方一起出門的吧,好像還有其他人,反正有好幾個,她也隻是在曬場上瞥到了一眼,具體是不是自己阿爹,也不敢保證。
因為大家去隊裡幹活,都是穿一樣的衣服帶一樣的帽子。
“哦,這樣啊,那你阿娘呢?”吳陳方繼續問。
“我阿娘不在家,應該是在隊裡幹活,你咋個不去隊裡找他們呢,這個點還沒下工呢!”張哆哆心裡多少有點不耐煩,但還是耐着性子回了句。
不過這個吳陳方哪裡能想到這麼一個幾歲大的孩子,竟有這麼深的心思,他都去過隊裡了,并沒有找到趙小惠,所以才跑家裡來找,以為是小孩子真的記不住,也沒往别的方面想。
“我能去你家喝點水嗎?我這走了大半日,有點渴了!”吳陳方問道,張哆哆也沒說什麼,就把人請進了門,當然這個吳陳方并不是真的想喝水,雖說走了大半日,但好歹這一路上都是有山泉水的,還不至于會讓自己渴死。
他以喝水為借口,進門後四處看,發現屋内真的沒人後才随意胡謅了個借口走了,不過他可沒走多遠,既然趙小惠不在隊裡幹活,也不在家裡,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她的新屋子那邊。
想到這一點,他馬不停蹄就往人家的新屋子那邊跑去,果不其然趙小惠正在彎腰搞衛生,這新屋子就是氣派好看,攏共有四間房,特别是卧室,比自己家的那個小木闆房不曉得要大多少,一看到這麼大的卧室,想象中卧室裡放的床,以及在床上的種種,吳陳方就恨得牙癢癢。
沒錯,趙小惠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隻可惜當時被張強盛先下手為強。
其實他與趙小惠很小就認識了,他阿娘跟趙小惠的阿娘是吳新那邊的人,隻是一個嫁到了趙家,而另外一個嫁到了本家,所以趙小惠小時候跟着她阿娘回姥姥家就會去吳陳方家裡玩,大人關系好的話,小孩子自然能玩到一塊兒去。
一開始貧富差距不大,大家都是一樣窮,也不覺得有什麼,可當有一天有一方開始富起來後,就會害怕自己有些窮親戚朋友,所以當吳陳方家越來越好時,兩家來往就少了很多。
誰知沒多久,這個吳陳方從小就喜歡的小妹子,突然就要被迫嫁到很遠的地方去,聽說男方又老又醜還窮,吳陳方連夜想去阻止,可是什麼都改變不了,他最後還是隻能眼睜睜看着趙小惠羊入虎口。
要是張強盛這麼多年來一直對趙小惠很好,他也就算了,可是近幾年他也看到趙小惠過得多麼不順心,所以就想着把人給搶回來,隻是趙小惠一心在自家男人什麼,油鹽不進。
“你怎麼大着肚子還在幹活?要麼休息下吧,别累着了!”吳陳方看到趙小惠彎腰掃地心疼不已,給她搬了張椅子過去,甚至還想扶着趙小惠坐下,誰知卻被趙小惠給巧妙躲開了。
“強盛去隊裡幹活去了,你要是找他的話,得晚點了,他還要兩個鐘頭才到家!”趙小惠繼續彎腰掃地,隻是她故意離吳陳方遠遠地,她如今已是别人的媳婦,小時候哪怕玩得再好,長大了也要避嫌,此時的她就是在刻意避嫌!
“我不找他,我是來找你的。”吳陳方繞到趙小惠身後,一把拉住她的手,“小惠,我也聽說了,張強盛這個畜生對你并不好,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了,你跟我一起,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什麼活都不讓你做!你今日就從了我吧!”
“你是瘋了吧?我可是别人的媳婦,你這樣做是會害死我的,你快放開我,這要是被人看到了,我的名譽就毀了,你是想害死我啊!”趙小惠一直掙-紮,隻可惜身子太笨拙了,怎麼也睜不開,眼看着程小小提着一桶豬食要去喂豬,趙小惠狠狠地朝吳陳方手臂咬了下去,至此才得以掙脫開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亂來的話,我就從這跳下去,我已經是别人的媳婦了,絕不可能再跟你好了,你要是識趣的話就趕緊走,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