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暖長歎一聲:“一時的痛苦和一世的痛苦我還是拎得清的。”
向婉婷:“……”
雙城下了一場又一場大雨,澆滅了遍地寒涼,随即而來的春風吹開了一樹繁花,黑泥土裡冒出一地翠綠的青草。
清脆的鳥鳴喚醒一片生機盎然。
蔣暖開學的時候嫌行李箱重,隻帶了長袖春裝。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蔣暖給馮姝打電話,讓她有時間把自己的短袖和裙子郵過來。
馮姝在單位上班,電話裡響着敲鍵盤的聲音:“你假期不打算回家了?”
蔣暖摸着趴在桌上的貓:“應該不回了吧,實習要七月份結束呢,八月中下旬開學,我不想來回折騰,來回往返的時間都夠我做好幾套英語卷子了。”
“行,”馮姝頓了頓,“要不你自己回來取一趟吧,正好順路去看看你們高中語文老師。”
蔣暖:“你說葉老師?”
馮姝:“對啊,我前幾天碰見你們葉老師了,她幾個月前搬咱家對面的小區,一見我面特别熱情,還跟我打聽你的情況,上學的似乎葉老師對你挺照顧的,你周末不是休假嗎,正好去看看老師。”
蔣暖想了想:“行,那我後天回家一趟。”
“嗯,用不用我讓你爸開車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坐高鐵就回去啦。”
“注意安全,别買錯票了。”
“知道啦。”
蔣暖挂了電話。
手機屏幕切換到界面。
時間顯示21:30分。
桌上的小貓耳朵動了動。
蔣暖瞧着貓耳朵可愛,湊上前想咬一口。
方才還乖巧的小貓突然後退兩步,警惕地哈她。
蔣暖沮喪地盯着貓貓,然後捂住臉:“好了好了,不碰你!每天一到這個時間就不讓碰,我每天上班這麼累,學習這麼費腦子,唯一的快樂源泉就是摸貓貓,結果你還不讓抱不讓親,我真的好難好傷心啊……”
沈清風張嘴愣住。
蔣暖哭了?
是他讓蔣暖傷心了嗎?
他蹑手蹑腳地靠近蔣暖,低頭觀察她的表情。
蔣暖趴在桌子上,臉埋在交疊的手臂裡,短短的發梢散落,蓋住了她玉白的手背。
沈清風第一次感受到手足無措。
他他他,他該怎麼辦?
從來沒有女孩在他面前哭過啊……
沈清風猶豫良久,試探地伸出爪子碰碰蔣暖的胳膊。
蔣暖趴桌子的姿勢沒變,擡手甩開了貓爪。
沈清風:“……”
他腦筋一轉,想着方才蔣暖說的話,用貓腦袋蹭蹭蔣暖的頭。
蔣暖還是沒反應。
沈清風咬牙,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兩隻爪子搭上蔣暖的手臂,盡量夾子音:
“喵喵~”
沈清風尴尬的貓耳朵燒紅。
他是造了什麼孽,要夾成這樣哄女孩?
沈清風耳朵紅的像被蒸熟的蝦,他看着絲毫不動的蔣暖,以為這招對她也不管用。
然而下一秒,蔣暖一把撈過沈清風,緊緊摟在懷裡親他毛茸茸的額頭。
“木馬!我就說花生肯定最愛我啦,這麼可愛的花生怎麼會舍得讓我傷心呢,我們花生好會哄人,叫的好可愛呀,再叫一聲好不好!木馬木馬……”
沈清風被迫迎接劈頭蓋臉的親親,半月眼盯着蔣暖。
女人的話就不能信。
蔣暖笑盈盈地捧着貓貓又親又貼,沈清風剛要伸爪擋住她,眨眨眼睛,還是放下了。
沈清風的貓嘴揚起一個小弧度。
她開心就好。
蔣暖發現她家貓貓很吃苦肉計,今天晚上很聽話,不管她是親還是抱,貓貓都沒有反抗。
就是,它好像很容易害羞?
要不然耳朵怎麼紅成這樣?
難得貓咪晚上如此聽話,蔣暖決定乘勝追擊。
她洗完澡吹幹頭發上床,拍拍自己空蕩蕩的身邊,和床尾的貓咪柔聲商量:“花生,來和我一被窩睡呗。”
沈清風懶洋洋地趴着,像沒聽見蔣暖的話一樣,紋絲未動。
“花生~”蔣暖托腮趴在貓身邊,“你都好久沒有和我一起睡了,你一隻貓睡床尾不孤單嗎?”
沈清風閉着眼,依舊一動不動。
蔣暖很受挫,她抿唇,忽然笑道:“不來我旁邊睡也行,那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沈清風瞬間瞪大眼睛,一個起跳剛準備要跑,身體先被蔣暖抱住。
“不準走,親一下嘛,别那麼小氣!”
沈清風聲線極粗地“喵”了一句。
拒絕了哈。
平時蔣暖強迫親他也就罷了,這次居然讓他主動!
蔣暖到底怎麼想的?!
蔣暖看着貓又變得高冷,一秒戲精上身,和貓面對面,漂亮的眼睛裡蓄滿淚水:“真的不可以嗎,就一下都不行嗎……”
沈清風看清蔣暖眼底的淚,心髒停跳了一拍。
一種異樣的酥麻感充斥他的胸膛。
鬼使神差地,沈清風一點點靠近蔣暖,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