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着的心終于終于墜機啦。
琳琅死死抱着桅杆,心髒撲通撲通撲通。
就在這時,她看見端坐在窗邊的連州,他的船艙本來就比琳琅的高一層,這時候她爬到桅杆的第一節,恰好能通過窗戶望到裡面。
昨天那抹妖異的紅痣從他額間消失,他又變成素日目無下塵的高傲比,一身雪衣,如昆侖美玉,端的是光風霁月的派頭。
連在這時候,他都該死的好看,昨天她見過這昆侖美玉碎開的模樣,長睫綴着血滴,異常妖豔。
這顔狗的一生,你清醒一點啊,琳琅恨不得搖醒自己。
他甚至裝上了,雪一般的眼睛瞥她一眼,眉微微擰起來,才又重新閉上眼。
琳琅看他端坐着,手上結印的模樣,應該是在運轉功法,她頓時想起昨晚讓她輾轉難眠一夜的腹痛,都是拜他所賜。
算了,小不忍則亂大謀,琳琅忍辱負重,掏空肚子撿了些好話,希望他能突然聖母降臨帶她下去。
當然是不現實的。
這比連眼睛都沒睜開,跟尊九天上一尊無情的玉佛雕像。
你,非常好,惹到我,你算是踢到棉花啦,琳琅表面上繼續絮唠着舔狗蜜語。
從連州逐漸不耐,甚至睜開的看出,這套舔狗關心蜜語,威力驚人。
“何事”連州一手仍然捏着印,眼似霜冰。
這該死的,該死的世界。
一道暗流從琳琅旁邊擦過,害得她身體往旁邊歪,差點摔下去。
“無事”
琳琅十分友善地笑了一下。
已老實,求放過。
連州擡手一揮,窗戶瞬間關上,但即使關上,還是能聽見她嘴裡叽叽歪歪的小聲議論,“他知不知道自己很讨人厭”。
“他聽得到”
“什麼聽得到”
琳琅看見小孩哥一個縱步,跳到她的這截橫木。
“小菩薩,你真好”終于看見救命稻草,琳琅誇獎的同時,還不忘蛐蛐兩句連州,“不像那個讨人厭的--”。
“我是說小主人可以聽到”
小冬退後一步遠,不讓她抓住自己的袍角。
“什麼小主人”琳琅笑着的臉開始僵硬,“哦,小主人,你說連州啊,他聽得到,哦,這又沒什麼的,就是明年我的祭日,你記得來看看我”。
“放心吧”
小冬非常鄭重地點點頭,非常惋惜地說:“我最愛的桂花糕,到時候可以給你帶一塊”。
真好,她的墳,小孩哥也是又祭奠上了。
“小菩薩,要不你先帶我下去,咱們再說其他的”琳琅看着站得遠遠的小孩哥。
“男女授受不親的”
小冬學着那些文人的模樣,頗為老成地搖頭。
“你說你不是因為害怕連州記恨報複,你發誓”琳琅盯着他。
小冬貓貓祟祟地又後退一步,頂着她怨念的目光,一個縱步下到甲闆,“我幫你找堯青哥”。
堯青?堯青。堯青!
她是不是說過下午要去找他,琳琅看着已經西垂的暮色,心如死灰。
有時候真的挺想死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