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州站在船上,臉色發白,看着臨岚,像在看什麼髒東西,他聽見這話,冷笑兩聲:“不定是水鬼罷”。
“這世上是沒有鬼的”琳琅扒着船邊,語氣十分認真肯肯定,她一手籠着船邊的水。
她自水下的蓮葉間冒出,墨發已經散開,眉宇間還帶着水珠,在月華下,十分得意風流:“星子被我困在這裡了,連州你看”。
此時若她是個女子,隻怕世上最無情無情男子,都難以抵擋。
但他是個男子,他做這些,是有分桃之好。
連州黑着臉,隻想把他重新踢進春池子裡。
翌日醒來,天光大亮,琳琅頭痛欲裂,還不時打噴嚏。
一個幻境,她還能喝醉,這真的正常嗎。
更為關鍵的是,琳琅全都記得,她真恨不得失憶算了,顯而易見,她闖了大禍。
連州這厮,現在完全不理她,原本借着課業請教之類的,他們還可以當當點頭之交,現在是看見她就黑臉。
不管是幻境還是現實,連州其實非常古闆自傲,要知道一開始他現實裡名義上的未婚妻從嘉,表面上仍是女子。
可能是這樣的人設打破世俗愛上男子會更加帶感。
原本琳琅隻是打算擦個邊,打着大家都是好兄弟的旗号,來個不知不覺愛上。
現在好了,昨晚她直接攤牌了。
在連州眼裡,估計她已經變成饞他身體居心叵測的給子,真好。
要不都别回了,大家一起毀滅吧。
琳琅癱了一天,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慘淡的現實。
本來休沐三天,琳琅還竊喜這是個機會,現在心如死灰。
“臨岚,下午院裡沒回的學子聽風樓一聚,你記得”
張世洪來找他說這件事,恰巧看見在窗子邊歎氣的臨岚。
“多謝張兄提醒”琳琅根本不想去,她随口關心道:“張兄你也休沐也沒回去啊”。
張世洪臉色發白,半天才說出一句:“我家裡太遠,況且費度又大”。
“休沐才三天,路上怕都要走兩天半”琳琅也有些郁氣,為了來找連州,她簡直受罪:“我家裡也很遠”。
張世洪怔了一下,意識到他沒有半點嘲笑他的意思。
“張兄,隻是我今晚怕是不能去,不過多謝你告訴我”
琳琅才不想去,多半就是吃酒應酬,這是私宴,不會有什麼要緊人物,多半是幾個勢大的學子自己組織的。
連州那家夥恃才傲物,最近又一心鑽研學習,多半不會去。
琳琅說完,發現張世洪又半天不說話,嘴唇上下嗡動,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隐。
“錦文兄特意讓我每個人都告知一聲,若你不去,隻怕他會認為你掃他的面子”
張世洪站立難安地把話說出來,這些髒事他是替人做慣了的,但此時他竟然不敢看臨岚。
真是奇怪,以前他固然也非常艱難,但他并沒有覺得那麼難以忍受,是因為臨岚待他的态度嗎?
一隻老鼠在光風霁月的月亮面前,自然是難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