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怎麼甩開他們”
臨岚眼上是少年才有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志氣,眉眼間卻有幾分輕佻,張世洪一直覺得他非常友善,這時忽而明了,傳言裡他貴不可言的家世,并非虛言。
他是戲台下的看客,居高臨下的貴公子,張世洪再怎麼努力,隻怕也難以夠到他的一片衣角。
“你怎麼呆了,張世洪,難道天生是個傻的”
琳琅靠着橋的欄杆,她後面固然換了水,前面還是難免喝了一點,這時候雖然不至于神志不清,臉卻是绯紅。
“你怎麼來了”
臨岚似乎看到張世洪後面的來人,想站直,卻有些踉跄。
張世洪想扶,卻感覺到身後一道勁風。
是連州。
他勉強地扶住臨岚,兩人身上精制的緞子交疊在一起,驚住了張世洪往前一步的心思。
在同窗面前,連州想緩和一樣,但隻是扶住臨岚,就想到他過去的種種言語,他愛好男人的癖好,一張臉實在難以調和。
臨岚還故意地挨着他,連州面上鐵青,一時想讓他幹脆栽進這河裡的心思都有了。
張世洪卻恍若未見,說是臨岚一直在尋他,既然剛好遇見,就托他送臨岚回去。
他狀似謙恭地退一步,背卻挺得筆直,整個人陷進柳樹的暗影下,綠墨如畫,身影欣長,琳琅一時見了,隻覺得這場景很是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直到他走遠了,琳琅也抓不住那莫名的靈感,她懶得去想那麼多,當下緊要的事情,是刷連州的好感度。
這人臭着一張黑臉,琳琅覺得他随時會把自己一刀咔嚓。
“其實--那天,我隻是對兄有慕羨之意,并非愛慕,不是,就是--”琳琅的大腦開始最強風暴,但她其實半天,也沒道出個所以然來,反而越描越黑。
這真的不怪她,曾經發表過‘兄弟你好香,兄弟我喜歡你’的她,真的會有救嗎。
現在她講什麼舔狗蜜語,都有一種給子饞人家身子的無力感。
一想到這裡,琳琅陷入一股深深的絕望。
真是夠了,他既然注定是給子,就不能老老實實一開始喜歡男的嗎,非要搞什麼順直男為愛變彎。
這樣搞得她真是進退兩難。
連州聽見這話,額上青筋一跳,反手甩開他,任他東倒西歪,隻做冷眼旁觀。
此人不學無術,驕奢淫侈,生性又懶惰,對于這樣的軟骨頭,連州實難看他順眼。
“我此來是問你一件事”
講到這裡,連州眉頭微蹙。
被冷風一吹,琳琅的點點微醺也一幹二淨,再加上連州這樣嚴肅的神色,以及他大晚上來找她,一定是突然收到什麼消息。
必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等他問完,琳琅如同平地聽到一個驚雷。
為什麼府上還會單獨遞消息給連州,告知她來了杭州府城,他們不是NPC嗎。
琳琅的馬甲已經岌岌可危。
她看着目光冷寒,逼視着自己的連州,決定胡編亂造,先倒打一耙,她故作深沉:“你終是問了,小琅表妹沒有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