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秋開始的羞澀也轉化成了憂慮,害怕。
難道王爺出什麼事了嗎?
“小荷?小荷!”
喚了幾聲,小荷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王爺在哪?為何都這個時辰了還沒到?”
她不敢看許清秋,支支吾吾道:“安側妃突然傷病複發,發燒了,王爺正在桃苑閣。”
小荷以為許清秋會發脾氣,摔東西,半晌沒等到,她不安地擡眸看去。
卻發現許清秋的臉上滑下兩行淚,眼裡滿是落寞。
她獨自坐在圓凳上,一口一口地咬着菜,吃到嘴裡的卻都是鹹鹹的淚。
—
清早,許清秋尚在睡夢中,便被小荷輕聲喚醒。
“王妃,安側妃來了,說要給您請安。”
許清秋頭腦尚茫然,半晌才反應過來。
她冷笑一聲:“本王妃不是免她養傷期間的請安了嗎,又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嗎?”
“給她說,不見。”
小荷半彎着身子說是。
小心地出了門。
看向虛弱站着身子的女子。
“安側妃請回吧,王妃還在休息,不便打擾。”
受許清秋的影響,小荷看這女子是左右不順眼。
昨夜王妃好不容易得寵,便傳來桃苑閣有事,怎會這麼巧。
真是個頗有心計的。
現在又跑來找事,莫不是來炫耀的吧。
小安用衣袖掩住口鼻,咳嗽兩聲,模樣看着甚為難受。
“王妃是還在生妾身的氣嗎?還請小荷丫鬟通報一聲,說妾身昨夜突然發燒,實是無奈之舉,擾亂了王爺與王妃二人,妾身羞愧至極,特前來賠罪。”
小荷想瞪她,奈何身份差距過大,隻好不情不願地稱是。
許清秋聽了小荷的話,卻是淡淡一笑,心生一計。
“賠罪,如何賠罪,本王妃倒是要看看,她要如何賠我的罪。”
小安柔柔地跪在地上,看着極為弱不禁風的樣子。
說出的話卻讓人驚愕。
“妾身知曉王妃近日心情不佳,妾身出身農家,家中養過幾匹馬,妾身雖愚鈍,卻也會些騎馬的小技倆,懇請王妃同妾身去騎馬放松心情。”
話落,小荷連忙驚慌地看向許清秋,悄悄湊到她耳邊道:“王妃慎行啊,這狐狸精慣是個會耍手段的,倘若有什麼危險……”
許清秋自然也懂這個道理。
但是騎馬……
身處閨房,娘每日教她繡花,讀《女戒》,學習宮廷禮儀,琴棋書畫,每一步都是為了将她培養成一個合适的聯姻人選。
現在自然是成功的,她成為了端王妃,錦衣玉食,身份尊貴。
許清秋卻有些厭倦,她曾見過騎馬比賽,縱情飛躍草地,馬上的人爽朗大笑,無憂無慮。
那時她便有了想要騎馬的想法。
但她不敢,也不能。
許清秋忽然掀眸,盯着跪着的女子。
“就依你所言。”
小安淺淺笑着:“申時妾身在府外備好馬車等候王妃。”
待人走後,小荷忍不住勸道:“王妃……”
許清秋悶聲道:“在府外忽然遇難,便是自己命不好,小荷你說對吧。”
小荷沉默片刻,忽然懂了王妃所言,她眼睛一亮。
府内出人命可是大事,但是在外面,每日死的人命多得數不過來,突然丢了命,又能怪誰呢。
“王妃那您可得保護好自己,多帶些侍衛。”
許清秋悶笑出聲:“這是自然。”
為了約定的騎馬之行,小荷想給許清秋找身幹練的衣裳,翻遍衣櫃才發覺,隻有裙裝,且都是精細布料,每件穿上都可出去遊湖,參加宴會。
但今日不是去遊玩,而是去騎馬。
無奈之下,還是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襦裙。
黑色不似其他顔色清雅,這件衣裳的設計較為簡潔,倒也行動方便了些。
申時,小安已在府外等候。
現今世風清朗,女子也可出街遊玩,隻是需戴上面紗。
小安一身黑色勁裝,将她凹凸有緻的身材包裹起來,
頗有些英姿飒爽之風。
戴着的面紗更是給她增添了幾分神秘之味。
頭一次看到這樣的小安,許清秋有些驚詫。
卻不知小安看到她,同樣眸光閃動。
許清秋往日裡隻穿月白色,湖藍色,粉色……
越鮮豔的衣裳她穿的越多。
如今她一襲黑裙,與往日大不相同,但都極美。
“王妃請上馬車。”
小安扶住女子的胳膊,使力将人扶了上去。
許清秋有些不自在地伸回胳膊。
她擡眸看了小安好幾眼。
是錯覺嗎?
她似乎感覺到對方扶她時,不經意間摩挲了下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