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餓的眼睛冒綠光,連樹葉都想嚼一嚼了。
周遊覽聞聲過去瞧了瞧,摘了一個下來剝開,聞了聞又扔掉。
“不能吃,确實有毒。”
周遊覽道:“這是桐油果,看着像闆栗而已,個頭要比闆栗小很多,吃下去會讓口腔一直彌漫着一股桐油味道,而且這種桐油果裡含有的桐酸和油酸都不能食用,會對腸胃黏膜産生刺激,腹痛嘔吐都是輕的,嚴重的還會口舌麻痹,肝髒受損。”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那點心思都消散了。
張籠統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抱着腦袋仰天哀嚎。
“好了,再往前走走,找到合适的地點先紮營休息一晚,然後看看附近能不能做陷阱抓點獵物,當然了,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
周遊覽的話又讓大家重新燃起一點信心。
察覺到周遊覽的目光,衛洐隻是淡淡擡眸回視,然而目光相觸的一瞬間周遊覽就趕緊移開了。
衛洐:“。”
他們一直到天黑才找到合适的庇護所,好在這裡有個淺口山洞,洞裡不深,但擠擠夠容納下他們。
大家開始有帳篷的搭帳篷,沒有帳篷的隻能就地去找些樹葉和幹樹枝回來生活和鋪床用。
周遊覽則是帶着大馬猴去附近做幾個捕獵陷阱,衛洐自然跟着一起。
反正是甩不開的,他想跟就跟吧。
周遊覽把大馬猴的鞋帶全抽了,又砍了兩截一條一米長和一條較粗的半米左右的樹枝,粗樹枝上倒刻出一個V字卡槽,用鞋帶拴住細樹枝兩頭,又用柔軟度較高又不容易折斷的枝條吊住中間線做成一個平衡。
最後鞋帶不夠又拆了自己的兩根打成活結分别栓在兩邊,這種秋千式的陷阱,如果有動物鑽過,就會被繩套勒住,在其掙紮逃脫的過程中,重量會将繩子往下墜壓越勒越緊。
當然這種陷阱隻能捕到小型動物,對大型動物沒有什麼傷害性。
衛洐沒有參與,因為周遊覽大概會白費功夫。
這附近并沒有動物出現的痕迹,距離水源也是反方向,動物的狩獵點基本都不會離河流水源太遠,但這裡并不是優選。
在他們弄着陷阱的時候,衛洐往高處的竹林爬去。
他砍下一截竹枝,取了頂部較細和手腕差不多長度的一段,又用刀尖在竹筒兩邊鑽出小孔,取了幾根牛筋草剔去葉子,緊緊編織成一條,穿過竹筒小孔方便提攜。
“希望明天起來能吃上肉。”大馬猴雙掌合适祈禱着。
周遊覽笑笑:“希望吧,走了,回去休息。”
回去之後發現張籠統和好幾個人都不在,周遊覽詢問趙冠軍才知道他們去找食物。
衛洐往四下一瞧,這附近白日就鮮少見動物的蹤迹,夜間更是南尋活物的痕迹,恐怕還會迷失方向。
周遊覽急道:“大晚上瞎跑什麼,不是隻有一個照明物嗎?”
阮蒙蒙緩緩舉起手:“欽哥跟我要手電筒我就給他了,我當時就說太晚了不安全,讓他們明天早上再去,可他們不聽。”
“陳楠說連牛兮兮都能找到獵物回來,他不可能比牛兮兮差,所以非要去……”張籠統小聲說。
周遊覽抿着唇,都看得出來陳楠對牛兮兮和衛洐的偏見,所以陳楠今天擅自行動也多半是賭氣的行為。
“應該不會有事,我讓他們隻在這附近轉一轉,他們不會走太遠的。”趙冠軍說。
周遊覽想發作,又礙于趙冠軍是前輩,忍着性子道:“林子裡晚上很危險,沒有照明物和防身武器還敢往林子裡鑽。”
“我隻是擔心這些女孩子沒吃的,餓的沒體力明天沒辦法跟我們一起前進。”
周遊覽卻說:“女性的忍耐力一向都比男性要強。”
趙冠軍想要照顧女生這是好意,但既然來參加這個節目,就要學會自給自足保護自己。
而且山林裡的夜裡别說人,就連動物都很少出沒。
白天在山林裡都還難以避免的危險,在夜裡隻會無限放大,更何況他們最嚴重的是沒有足夠的照明物。
周遊覽打算去找人,“他們去了多久?”
趙冠軍看了看時間,“有半個小時了。”
“等等,”看他動身,阮蒙蒙叫住他,她拉起身邊的李榕聲,“我們也去,在這裡待着總感覺不安心。”
周遊覽沒拒絕,衛洐從火堆中抽出一根燃燒的木柴跟上。
看到身後照來的微弱火光,阮蒙蒙眼睛一亮:“诶,怎麼沒想到可以把這個當火把啊,我們真傻。”
兩個女生又趕忙跑回去,從火堆裡抽了木柴舉着過來,瞬間明亮許多。
在深山老林裡,火把這麼原始的照明物,他們在城市生活太久居然都忘了。
周遊覽也取了一根,幾人有了木柴火把視線上倒是要好一些,但火把的火焰沒有其他助燃物,單靠原本那點火星子燃不了多久。
走着走着前頭周遊覽就陷入了黑暗,周遊覽腳步一頓,衛洐挨近了幾步走到他身後。
“完了,我這個也快要熄滅了。”阮蒙蒙把柴往地上一扔,“下次這種裝備都不舍得給齊全的節目我絕對不會再來拍了,真是坑爹。”
“獨柴難燃,并在一起試試。”衛洐說。
他撿起腳邊的木柴,遞到周遊覽手上。
周遊覽轉身時手臂擦到衛洐的防風外套上,擦出窸窣聲響,距離過于太近。
火光照耀衛洐高挺的鼻梁透出一層柔潤紅光,但其實周遊覽最先看到的是他眉心那顆小痣,紅色如朱砂一樣點綴在那裡讓人不由将視線都停留在眉眼處。
而衛洐眉眼微微下瞥時,眼睫緩緩扇動總莫名生出一股悲慈。
撇開其他不談,說實話,他确實沒見過再比衛洐更好看的人,不論男女。
一陣怔然之後,周遊覽趕忙收回心思。
不行,他不能給衛洐好臉色看,不然衛洐越來越愛他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