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律七在被欲望支配前成功找回了理智,他漸漸回憶起剛剛岑溪問的問題和之前已經有的推測,并沒有因為發情期身體狀态不好而含糊回應,仔細思索一下後說道:
“既然黑色土壤和藤蔓的出現覆蓋住了原本的攝像頭,那新的監控者應該和這個新變化脫不開關系。”
說完後,黑律七側過頭,用手心替自己測量了一□□溫。
他的發情期變得越來越難熬了,特别在選定好的伴侶身邊硬熬,用餘光掃了一眼岑溪正在沉思的模樣後又克制地閉上眼。
再忍忍。
岑溪被黑律七的發言擊中,腦中靈光一閃,情緒一激動,直接一巴掌拍在黑律七背上,稱贊道:“對啊,你說的這個回答,實在是太關鍵了。”
黑律七沒有心理準備,而且身體狀态在發情期,再加上動手的人是岑溪,于是被拍得直接悶哼一聲。
岑溪手上的溫度能直接透過薄薄的一層襯衫穿透過來,傳遞到他身上。
直到黑律七悶哼出聲,岑溪這才發現他狀态不對勁。
“你怎麼了?”岑溪語氣中很明顯是在緊張。
但黑律七見過岑溪說謊人不眨眼的模樣,現在并不會完全相信他流于表面的痕迹。
黑律七隐去部分真相:“有點熱。”
一隻手忽然覆蓋住他額頭。
岑溪感受了一下掌心溫度:“你在發熱。”
人魚栖息地在水中,在體溫上原本就比人類偏低不少,由此可見,黑律七發情期此刻燒得有多嚴重。
但他依然思維依然清晰,能神色如常的回答岑溪問題。
黑律七搖了搖頭:“我沒事。”
人魚體能非常強悍,黑律七在漫長的生命中已經硬扛過許多個發情期,所以他并不把現在的發熱當回事。
黑律七:“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其他樓層走廊看看情況再... ...”
岑溪出聲打斷:“都發熱了,怎麼可能沒事,跟我來。”
地面上和地下的醫科樓布局理論上是一模一樣,岑溪果然按照記憶中地下醫科樓的藥房位置找到了地面上醫科樓的藥房位置。
然後岑溪找來了涼白開和退燒藥遞給黑律七讓他吃。
黑律七應了聲卻遲遲沒有動作。
應該是有些燒懵了,岑溪在心裡推測到,他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決定親自上陣喂藥。
岑溪一隻手把退燒膠囊夾在拇指和食指中間,另一隻手企圖用來張開黑律七的下巴。
但是效果并不佳。
岑溪:“來跟我說,啊。”
黑律七照做了,但是他不僅僅隻做了這一個動作,他把嘴張開後,趁着岑溪将退燒膠囊投進來時,以一種人類絕對做不到但人魚輕輕松松的速度舔了一下他的指尖。
岑溪:!!!
他對黑律七抱以震驚的目光。
黑律七回給他一個無辜的獨屬于高燒患者特有的朦胧眼神。
岑溪一開始是想跟黑律七理論的,但對上黑律七雲裡霧裡的眼神,又洩了氣,還是算了,他跟個病患較什麼真呢。
或許等黑律七高燒退了,他自己都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但很顯然,退燒膠囊剛吃下去就想讓黑律七退燒是不現實的。
所以岑溪決定将黑律七留在藥房休息一晚,自己獨身去外面查探情況。
岑溪将黑律七一直挂在臂彎間的外套拎出來,替他披在肩上,然後說道:
“你先在這休息一下,我去外面看看情況,不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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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藥房房後,岑溪直奔醫科樓外。
他腦海中剛剛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當初他和黑律七進入醫科樓時,醫科樓前面有一棵長勢很好的大樹,當時他就覺得奇怪,這裡以前有這麼一棵樹嗎?
直到樹靈的母樹出現,兩棵樹的位置,幾乎重疊,隻不過地面上的這棵樹是正常生長,而地面下的那棵樹是倒着生長,兩棵樹或許還共有同一個根。
岑溪來到醫科樓外,借着清輝月光,一眼就看到那棵大樹,無數樹枝帶着大量黑色土壤從樹的根部湧向醫科樓,企圖将這棟白色的醫科樓裡裡外外完全覆蓋住,徹底成為它的獵物。
這片島嶼一直保留着最原始的捕食方式,如果不是人類突然來打攪它們,也許它們後代也将世世代代如此生存下去。
而狂妄自滿的人類會為他們此舉付出生命的代價。
岑溪一直知道這座島嶼詭異恐怕。
從先前那個想把他物理意義上拆吃入腹的089身上就知道了,但岑溪面對一個和他長相體積差不多的食人生物頂多是新奇。
而面對一個遠超自己體積數百倍甚至數千倍的詭異生物,岑溪感覺到他的靈魂似乎都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