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律七躊躇着開口:“在你開門之前不久,他們兩人被這裡的原住民帶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說完這句話後,黑律七停頓了一下,眉眼低垂,一幅做錯事的模樣接着道:“我知道沈臣是你朋友,我本來是該攔下他們的,但是他們又拿你威脅我,我也不知道你在屋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所以我... ...”
岑溪聽到這,忽然很想伸手摸摸黑律七的頭頂,然後他就付諸行動了,手感和想象中一樣柔順。
而黑律七本想說出口的話,也因為岑溪的動作被直接打斷。
岑溪收回作案的手,對上黑律七惴惴不安的神色道:“你不用自責,我知道你是因為擔心我安危才會那麼做。時間還沒過去多久,他們應該還沒走遠,我們追上去看看,或許能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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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等岑溪和黑律七追上去後,卻發現幾條小道上全都空曠曠的,不止是看不到沈臣和趙煜,連這裡的居民都沒半個影。
正午時,太陽最毒辣,暴曬着田地裡的莊稼,有些莊稼甚至已經焉了吧唧,但卻連一個照看它們的人都沒有。
兩人路過其中一塊田地。
岑溪沒有順着小路直接離開,反而踏進這塊田地中,近距離觀察起一株看上去已經時日無多的莊稼。
外表看不出來什麼異樣,但岑溪并沒有就此離開,他用雙手反握住這株焉了吧唧的莊稼,用力把它拔了出來。
岑溪預想中,這株莊稼被拔出土地後,根部帶着些許泥土的場景并沒有出現,他隻看到莊稼原本的根部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正在毫無章法地亂舞的魔鬼藤。
下一秒,岑溪就把它扔得遠遠的。
他環顧這片田地,以及相鄰着的另外幾片田地裡,全是一模一樣焉了吧唧的莊稼。
岑溪心中冒出一個極端不妙的猜測:這些地裡種着的,該不會已經全部被魔鬼藤入侵... ...又或者是,這些田裡的莊稼本來就是魔鬼藤,隻不過披着一層無害的皮囊。
接着他聯想到那些臉上一直蒙着布條,而且頭戴草帽的那些原住民們。
這些田地裡的莊稼已經全部被魔鬼藤入侵,那這片地方的人呢?還會安然無恙嗎?
岑溪想到這,随手拍了拍手上沾到的泥土碎屑,立刻就帶着黑律七去挨家挨戶查探情況。
随着兩人一家家敲門過去,卻沒有一戶人家有過回應。
等到他們再次前往下一戶,卻還是沒有得到回應時,岑溪退後幾步,示意黑律七上前直接把門踹開。
隻聽“砰”得一聲,一扇木門應聲報廢。
黑律七先岑溪一步進入這戶人家屋内,環視一周,并沒有發現什麼危險,也就随岑溪在一旁仔細探查。
岑溪看到屋子中央有一口大鍋正在煮沸騰的開水,鍋底下還有木材在燃燒,證明這戶人家前不久還在屋内,可卻突然失去了蹤迹。
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
他思索着,目光也片刻不停地在屋内尋找線索,直到忽然撇到屋子裡某個無法被陽光照射到的陰暗角落。
角落裡,兩隻稻草人齊齊倒在那,從兩隻稻草人的手臂中延伸出宛如手臂粗細的魔鬼藤緊緊糾纏在一起。
仔細看過去,岑溪還發現兩隻稻草人身下都有一些餅幹碎片。
這些餅幹碎片已經吸引到部分螞蟻前來搬運,它們在魔鬼藤上忙上忙下搬運着早已腐爛的生者無法消化的食物。
而魔鬼藤則一動不動,似乎對這些弱小得幾乎毫無營養的生物沒興趣。
岑溪從地上撿起,和他口袋中一模一樣的蘇打餅幹外包裝扔進火堆中焚燒。
然後岑溪和黑律七離開了這間屋子。
離開之前,他們把這戶人家的木門修好又裝了回去。
那兩叢魔鬼藤和他們沒來時一樣,依舊相互依偎地呆在他們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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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岑溪和黑律七挨家挨戶敲門卻得不到回應,于是兩人開始反複拆門和修門。
等探查完這塊前後左右都被樹林包圍着的土地上所有居民房,岑溪不得不承認,這裡現存的唯二兩個活物恐怕隻有他和黑律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