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已經站了幾分鐘了,頂樓風很大有幾次他的身體搖擺的厲害,蘇晚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又怕突然喊他會吓着他。既然秦生和遲與不能出手救他,但她不能眼看着一個生命從自己眼前消失。
蘇晚順勢輕生倒地“哎呀!那位大哥麻煩你能不能幫幫我。
我剛想上天台透透氣,結果低血糖頭暈起不來。”
秦生瞪大眼睛做驚吓狀,随即又轉頭捂眼。
這樣拙劣的演技真是沒眼看。
蘇晚白了他一眼,至少那位大哥回頭看她時并沒有被吓到。
那位大哥轉頭看了她一眼說:“你是剛剛扶我起來的那位姑娘,你跟着我來的?”
蘇晚點頭意識到不對馬上搖頭”我沒跟着您來,我就是想上來透透氣,樓下人太多了,吵。”
見那位大哥不再說話蘇晚隻能站起來往前走兩步繼續找話說:“大哥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你不治了,從這裡跳下去,你的家人可以拿到賠償。但其實你不知道的是未來你的妻子孩子會心生愧疚,
覺得他們花的每一分錢都是你的命。你覺得他們未來能幸福嗎?”
“至少比人财兩空的好。”
他聲音帶着無奈“有辦法的話誰想死?我不想拖累他們。像我們這樣的人能活着就好,幸福不敢奢望。”
蘇晚一怔她竟無言以對,有時候死比活着容易。
她何曾沒這樣想過。
“我是個油漆工給人刷牆的,剛來城裡的時候我年輕身體好,
活做的也好,我們公司領導知道我媳婦孩子在鄉下,也總給我派活,
這些年存下一點積蓄在城郊也買了房算是安了家。
我媳婦在家附近的工廠上班,孩子也在市三中讀書。”
他聲音拔高,言辭裡有了驕傲之色“市三中全市最好的初中,我女兒還在最好的班。
你說我這個病不是拖累他娘倆嗎?”蘇晚往前走了兩步,她能看清那大哥說起女兒時臉上蕩漾的片刻幸福。
“大哥,我有個朋友她的父母都是殘疾人,生下她幸好聰明伶俐,她父母靠拿低保打零工過活,
從她5歲沒有竈台高便開始學習做飯照顧她父母,
日子雖然清苦些但她成績優異,後來她考上我國最好的大學,現在已經是在讀博士。
她的父母相繼在她高中、大學離世,我有問過她覺得幸福嗎?
畢竟她的家庭和她的經曆在我看起來也不算幸福。
但她卻告訴我她很幸福在她需要父母的時候,她父母始終都在,即使他們身體有殘缺。”
秦生已經在旁邊拍手豎起大拇指,這謊話說來就來還說的這麼感人。
“真的?這孩子真的這麼說?"那大哥此時已經眼底有淚看向蘇晚似乎是想得到一個答案。
蘇晚看着他的眼睛無比真摯的說:“我的那位朋友說她一早就知道父母不能陪她到最後,但與父母相處的每個時間裡她都很幸福。所以她要帶着父母那份活的更好。”
大哥突然就嚎啕大哭起來,蘇晚這時并沒有再說話她看到秦生手裡的生死薄像被火燒般直到消失不見。
她暗暗松了口氣。“姑娘、謝謝你”那大哥已經從高處走到她面前。
蘇晚此時才緩過神來,她那八成體力幾乎要耗盡“大哥,凡事都有轉機你要相信。”
那大哥點點頭,朝樓下走去。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腿。秦生調侃她:“你這小丫頭謊話說的真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