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還看着她彎彎翹翹的嘴唇泛起淡淡的裸色光澤，如同一汪不沾染絲毫塵埃的清泉，可從這張口中說出的話滿是算計，周雁還原本熠熠的眼神随着他的心沉下去。

下一瞬，他猛然伸出一隻手，兩指挾住她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膚上瞬間被勒出兩道淺淺的紅痕，周雁還嗤笑一聲，輕輕将她的下巴擡高，不緊不慢地說道：“曹缃绮，你什麼時候能少算計我一點。”

盡管下巴被周雁還牢牢箍在手裡，甚至有些吃痛，缃绮仍然抹開一個笑，“如果我真的少算計你一點，你恐怕…又會覺得失落的吧。”

一句話點中周雁還的心思。如果曹缃绮覺得他沒有利用價值了，按照她的性格，恐怕會将他一腳踹開，那二人之間就再沒聯系了。

不知是因為小心思被說中了，還是因為預想到那個不太美妙的後果，周雁還的心開始作亂，手指不自覺就松開了。

周雁還想再說點什麼，偏生曹缃绮句句是實話，讓他平白短了氣勢。周雁還緊緊盯住曹缃绮，慢慢直起身，悶哼一聲，而後轉身，向會場門的方向走去。

“周總，”缃绮用俏皮的口吻喊住周雁還。

周雁還停下腳步，卻不曾轉身看她。

缃绮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得意微笑，笑語殷殷：“謝謝你今天的粥。”

周雁還沒有依舊保持沉默，約莫過了兩三秒，擡腳離開會場。

于姐讓缃绮休息半天，然而對于這“偷得浮生半日閑”，連軸轉的缃绮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安排。想來想去，最後去公園裡慢慢悠悠地散了兩圈步，然後去超市買了新鮮的菜，回家給自己做一頓晚飯。

第二天一早，缃绮回到工作崗位。

詹雪珂從旁邊工位探過腦袋：“你昨天下午怎麼不來上班？”

缃绮跟她解釋了，于姐給她和劉子修放了半天假的事。

詹雪珂張圓嘴巴，指指前面坐着的劉子修，用口型跟缃绮說：“他來上班了。”

缃绮聞言，一時愣住，心裡難免不舒服，卻又不敢說什麼，隻得笑笑，悄聲說了一句：“哦？是嘛，工作很認真啊。”

詹雪珂沖缃绮撇撇嘴，聳聳肩膀，坐回工位。缃绮低下頭，開始吃帶來的早飯，暗暗朝前面的工位翻了個白眼。

一大早，華榮和x建的新項目那裡就來了消息，該項目開始正式對外招标。

中午，于姐跟缃绮一起去食堂吃午飯。

于姐十分忐忑：“昨天領導都主動關心我們的項目了，咱們要是拿不下可怎麼辦啊。”

缃绮慢慢咀嚼着，她知道，這是于姐是想通過自己，從周雁還那裡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她才不上鈎。她咽下口中的飯，敷衍地安慰道：“反正該做的咱們都做了，我覺得，最後的結果應該不會辜負我們。”

說完，就低頭喝湯，避開于姐迫切的眼神。

于姐看着淡然處之的缃绮，幾番欲言又止。

·

華榮的新項目那裡，自正式對外公開以來，收到不少投标。

周雁還擔心自己份量不夠，特地麻煩榮柏濤跟項目負責人打了聲招呼，關注一下别家價格，在同等價格的情況下，優先考慮缃绮他們。

這一日，項目負責人親自到榮柏濤那裡彙報：“不是我們不想關照，實在是xx他們單位給出的價格太誘人。站在公司的角度上，很難放棄xx單位。”

榮柏濤從負責人手上接過xx單位給出的方案，前後大緻翻看過，不自覺地呼出一口氣，确實是很難令人拒絕的優惠。他點點頭：“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打發走項目負責人，榮柏濤喊來周雁還，将其他單位的方案拿給周雁還看：“曹小姐那邊，你自己好好解釋一下吧。”

榮柏濤手一攤，搖搖頭，“這也不能怪我們。”

周雁還知道榮柏濤這次夠給面子的，誰能想到其他單位會給出這麼低的價格。他揚揚手中的文件夾，道聲謝。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坐到沙發上，掏出手機，想給缃绮打微信電話。撥出去的前一秒，他腦中突然浮現出昨天缃绮的那句話，他的手指便停在了半空，終究是沒有按下通話鍵。

周雁還從沙發上站起身，打了個電話給司機：“你把車鑰匙給我，我出去一趟。嗯，不用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