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蔬菜攤,張旬随手拿了一個番茄,他的手大,圓滾滾的紅番茄在他手裡像是被把玩的小玩具。
“我看家裡還有王奶奶送的竹筍,晚上吃竹筍炒肉和燒排骨可以嗎?”菜市場人聲略嘈雜,張旬微低頭,靠近了蔣冬霓問,“再炒個青菜,湯的話,番茄湯?”
“可以。”
張旬挑了菜遞給老闆,老闆稱了重,笑得合不攏嘴地對他們說:“十六塊三毛,我就算你們十五塊好啦。”
一塊三毛,這可不是一般的抹零,蔣冬霓還在詫異,隻聽張旬說:“謝謝老闆。”
“哎喲,謝什麼呀,”老闆笑得更開心了,對蔣冬霓說,“美女,你男朋友長得真俊。”
蔣冬霓嘴角一抽,掃碼付錢,趕緊拉着張旬走人。
這臉都看不見,哪裡看出來長得俊的,還真俊?
不過早知道她也戴個口罩出來了。
繼續走過兩三個攤位,她聽見張旬忽然輕聲說:“剛才……你不否認啊?”
蔣冬霓反應過來他問的什麼,答得理所當然:“有什麼好否認的,反正也不認識,誤會就誤會呗,還要解釋,浪費口水。”
張旬聽了,贊同般點點頭。
買齊一周的肉蛋菜,一共逛了六個攤位,其中出于各種原因,五位老闆直接給他們抹了零,剩下的一位,張旬主動開口,老闆也沒拒絕。
全程蔣冬霓隻負責付款,張旬兩手提了六七個塑料袋,蔣冬霓客氣要幫忙,張旬沒讓。
等回到家張旬動作麻利地做好三菜一湯,蔣冬霓是徹底地對張旬折服了。
管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好人還是壞人,失憶還是演戲,就憑他又做飯又拖地又洗碗,伸手打人,也隻會把這個田螺小夥抽得加倍團團轉吧。
反正她也是要吃飯的,就算這麼吃夥食費肯定比她之前貴,但有那五千塊房租,她肯定不虧,蔣冬霓開始歡迎張旬住久一點。
“你手藝真不錯。”蔣冬霓邊吃邊真心實意誇獎。
“謝謝,剛好合你的口味。”
“我以為你們演戲很忙,都沒時間自己做飯。”
“進組拍戲的時候的确沒時間,但在家我會比較喜歡自己做。”
“為什麼?不會覺得很麻煩嗎?”
“不會。”張旬說,“我還挺喜歡做飯的。”
“真的嗎?我以前以為你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
一不留神,蔣冬霓把真心話說了出來,張旬果然愣了愣,他說:“我不是。”
蔣冬霓差點噎住,“……我亂說的,你别往心裡去。”
張旬沉默了會,“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媽就去世了,後來我被我爸接走,但我爸很忙,我哥哥很讨厭我,有的時候會故意不讓我吃飯,所以即使後來當演員我有了助理,我也一直是習慣自己做自己的事,我不是你以為你的那種人。”
蔣冬霓尴尬地把筷子都放下了,剛咬下一大塊排骨肉,閉着嘴拼命嚼啊嚼……
誰啊,高中誰傳張旬是富二代的啊?
腮幫子都要麻了,終于把肉囫囵吞下,蔣冬霓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亂說的,你别往心裡去。”
“……我一直有點想問,”張旬低聲問,“其實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是因為網上那些新聞嗎?”
蔣冬霓睜着眼睛說瞎話:“不是啊,你不是都解釋過了嗎?”
“你信我嗎?”
“當然信啊。”
“還是我高中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讓你印象不好?”
“沒有。”蔣冬霓臉不紅心不跳,“我讨厭你就不會讓你住這了,隻是我們高中的時候不是很熟,加上後來你成明星了,我以為,不是,我不知道你……”
蔣冬霓覺得這話越抹越黑,她快要編不下去了,但張旬善解人意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沒有責怪的意思,好像他已經習慣被人誤解了,這委屈勁兒又讓蔣冬霓一口氣憋着提不起來、松不下去,投了降,“……我真沒那個意思。”
“我知道。”張旬對她笑了下,“高中的事情很多我都不記得了,當時的朋友後來也都沒有聯系了……還好,就當我們重新認識。”
“重新認識、重新認識。”蔣冬霓順着台階下,“高中同學沒聯系很正常。”
“你也都沒有聯系了嗎?”
“沒有,哦,除了覃思正,我同桌,不過你應該也不記得他。”
張旬果然是搖了搖頭。
蔣冬霓想起覃思正的變化,笑了起來,“就算你記得,你現在估計也認不出來他了。”
張旬好奇:“為什麼?”
“他現在變得特帥。”
張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