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冬霓隻是笑笑,輕輕翻過這個話題:“按照小悅說的,我多畫幾個款式,到時候你們挑一個就行。”
“你肯定沒問題,我們知道的。”廖姨說,“我和你嚴叔,還有小悅,還有那麼多來我們店裡的,大家都說你畫的好,這就像我們做蛋糕一樣,就算不知道怎麼做,吃一口,好吃不好吃,都能吃出來。”
蔣冬霓邊打包剛出爐的面包,邊聽着。
相處得久了,她的情況,廖姨和嚴叔都知道一些,對善良熱心長輩們的關心蔣冬霓已習以為常,她從不自憐,但仍非常感謝。
父母離異,太常見了,懷才不遇?她也并非才華蓋世。
她現在唯一的問題,就隻是暫時畫不出來自己想要的感覺了而已。
最初焦慮過一段時間後,其實蔣冬霓總是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度過這個關卡,瓶頸期對于一個搞創作的人來說太正常不過了,而且她想象不出自己不畫畫了的生活。
“謝謝廖姨,我知道的。”蔣冬霓說。
廖姨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蔣冬霓決意要給樂樂烘焙畫出一個特别的logo。
她家單元樓差不多斜對面的方向就是車棚,晚上下了班回家,蔣冬霓停好車,轉過身目光所及,看到二樓的燈亮着,中午那股微妙的感覺再度浮上心頭。
夜風一天天變得溫熱,夏天就要來了,或者說已經到了。
進屋時,張旬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沒什麼,但蔣冬霓一聽台詞、一看畫面,小小地吃了一驚。
張旬看向她:“你回來了?”
“嗯……”蔣冬霓猶豫了下,憋着笑,“你在看偶像劇啊?”
“是啊。”張旬很坦蕩,“沒想到?”
蔣冬霓承認:“有點。”
“為什麼?”張旬笑問她,似想引誘她說出答案,“你覺得我應該看什麼?”
蔣冬霓趕緊解釋她對男生看偶像劇完全沒有意見。
覃思正想追畢彭的那會兒,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建議,瘋狂看言情劇和言情小說,說是這樣能夠更加了解女孩子的心理活動。初聽,蔣冬霓嗤笑,細想,還真不無道理,但效果因人而異,至少對覃思正作用不大。
而她現在之所以會想笑,主要是因為張旬的熒屏形象和偶像劇受衆太不符合。
張旬拍的戲,蔣冬霓雖然一部都沒看過,但多少聽說過。他長得好看,可老是演一些或癫狂或陰暗或滑稽的角色,長頭發、絡腮胡甚至刀疤臉,和本人帥氣形象造成的反差,也是他高人氣的原因之一。
這樣的“藝術追求”,按照刻闆印象的鄙視鍊,張旬應該一絲不苟地欣賞陶醉于文藝大片、高級巨作中才對。
“好看嗎?”她問張旬。
張旬搖頭。
蔣冬霓終于大笑出聲,坐到他身邊,“那你為什麼要看?”
她跟着看了一下,也不是什麼近期的熱門劇,早就完結了的普通都市愛情劇。
張旬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他指了指屏幕上一個中年男演員:“我本來在拍的那部電影,和他有一場對手戲,我挺期待的,不過現在沒機會拍了。”
蔣冬霓臉上的笑不自覺收了起來,她抿嘴觑了張旬眼,見他神色平靜,她安慰道:“以後還有機會的。”
張旬朝她一笑,似是讓她放心的意思。
“平時你和導演還有女主角的關系應該挺好的吧?”
“嗯,劇組氛圍很好,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導演的電影,其實我也一直想過和他合作。”
“那不是很受傷?”
張旬低頭露出無奈的笑,不好意思地看了蔣冬霓一眼,看起來真是委屈又可憐,蔣冬霓心生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一拍,兩個人都愣了下。
“額……”蔣冬霓收回手的同時刻意找補,“我懂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