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說:“那也不行。”
兩人出了辦公室。
學委和紀委是路朝為數不多有印象的人。
路朝忍不住看向他,問:“你同桌是……”
“不是。”
喻辭風說。
“……”
路朝收回眼。
正常情況下,不管是出于好奇還是社交,都會順着往下問一句,那你同桌是誰。
但路朝沒問。
喻辭風等了半天,說:“你倒是問啊。”
“不想問。”
喻辭風:“……”
沉默兩秒,喻辭風自顧自地把想說的話說完,“我隻是不想跟老胡說,‘對沒錯路朝找不到路我是導盲犬’,随口編的。”
“哦。”
路朝不感興趣地發出一個單音節。
喻辭風還想順勢說點什麼,被他這個“哦”弄得有些不上不下。
好一會兒,他才吐出一口氣,有點無語又有點無奈地說:“路朝就你這臭脾氣,都不用你去找老胡換座,最多一周,學委自己都去找老胡協商換位了。”
路朝說:“去了也沒用,老胡不換。”
“那不好說,學委可是常年年級前十,還考過第一的超吊學霸。”
喻辭風轉頭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嘛……吊車尾的渣渣,都不知道年級第一還發支筆吧。”
路朝不知想到什麼,嘴角很輕地勾了一下。
“我知道。”
他眼底浮起隐約戲谑的笑意,“而且那支筆就在我這裡。”
“?”
喻辭風腳步停了。
“路哥,”他說,“最毒男人心啊。”
“……”
“那可是年級第一的榮譽!”
喻辭風簡直都不想說他,“你虛榮心也太大了吧!而且,誰會相信?”
路朝看着他。
喻辭風不說了。
但仍舊是一副欲言又止,滿臉寫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思。
路朝說:“我借來抄題的。”
“哦。”
但這畢竟并不是一支單純的對學生來說有點貴的筆,更多象征着年級第一才有的榮譽,稀有且珍貴,不僅有收藏價值,還昭示了不為人知的數不清日夜的辛苦。
喻辭風想了一下,還是說:“我覺得,你用完還是還給人家。”
“?”
用過的東西再還給别人。
這不符合路朝從小到大的教養。
雖然他也不是多有素質的人。
路朝平靜地說:“我付了錢。”
“但……”
喻辭風糾結了一秒,沒再說什麼。
回到教室。
路朝撐着下颚,看向那支被随手放在桌上的象征年級第一的筆。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幾秒。
這時。
身邊忽然傳來聲音。
“路朝。”
他偏過頭,看向同桌。
林霜飛聲音很小,似乎是不想吵到其他人,語氣也很溫和,“我知道你是好意,但那有些太多了。”
什麼好意,他什麼時候有過好意?
路朝看着她,沒說話。
林霜飛又小聲說:“就是你中午給我發的……”
話還沒有說完。
身後有人十分不爽地啧了聲。
林霜飛一頓,剩下的話就沒有說完。
這會兒已經過了午休時間,但還沒上課。
大部分不在教室午休的學生已經回來了。
按理來說,這個時間點正常說話做事并沒任何問題。
不過因為有許多走讀生是在教室午休的,出于同學之間的體諒,教室也沒有那麼吵。
林霜飛是刻意控制着音量的。
不過大約因為離得近,再怎麼控制,還是能聽到。
路朝像是沒聽見那聲啧,也并沒控制自己的音量,“你繼續說,我聽着。”
林霜飛愣了愣。
不過不等她開口。
後桌的已經因為聲音不爽地擡起了頭。
“小聲點會死嗎?”
說完,他重重地把身上披着的衣服往課桌裡扔了進去,發出咚地一聲,似是以此來發洩不滿。
也像是警告。
林霜飛抿了一下唇,剛要開口。
“會。”
路朝淡淡說。
林霜飛:“……”
雖然嚴格來說他們是占理的。
但這是不是有點兒太嚣張了……
男生原本就擰着眉,一臉不爽,聽了這話就跟炸藥被點燃引線了一般,“你什麼意思?”
路朝沒看他,面向林霜飛,問:“你剛剛想說什麼?”
“……”
林霜飛一時都忘了自己剛剛想說什麼了。
哥,現在後桌正找你茬,看着像馬上要打你了,你真的不處理一下嗎……
林霜飛眨巴着眼睛,也看着路朝。
兩人就這麼互相看着,誰也沒有要理後桌那位的意思。
“老子問你話呢。”
說着,後桌的人就站了起來。
這一下,動靜就不小了。
原本還有些亂七八糟噪音的教室刹那間就安靜了。
安靜得可怕。
同學們的目光都或明顯或不明顯地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