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這場比賽中,她的定位差不多等于陪跑。
她陪跑得也很積極,每一顆離她這方近的球,她都主動去撿。
一來二去,體力消耗全在這了。
“你們去嗎?”
宋莺時又看向剩下幾人。
喻辭風說:“我們有,之前買了。”
林霜飛想起,他們正是從超市拿着水過來的。
林霜飛遲疑着開口,“那你們……”
“順路,走吧。”
路朝說。
喻辭風側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一夥人朝着超市的方向去了。
一人拿了瓶水走出來。
林霜飛握着水瓶,問:“這水為什麼在晃?”
沈蔺看過來,說:“是你的手在抖。”
“……”
幾人都忍不住笑了。
這裡面隻有林霜飛很少運動,雖然沒怎麼打,但也發了差不多半小時的球,又一直撿球。
方才還沒感受到。
此刻她拎着水瓶,想擰開,卻使不上勁。
才發覺右手手臂發酸,軟得沒力氣。
她往四周瞧了一眼,正想求助。
路朝就在她身側,察覺到她的意圖,自然地伸了手。
“……謝謝。”
原本她是想給宋莺時的。
但路朝已經伸手,她也順勢遞了過去。
路朝垂眸,掃了一眼水瓶,剛要擰開瓶蓋,卻頓了一下。
超市裡出售的礦泉水種類不多。
大多沒差,一兩塊。
隻有個别貴些。
但今天她給他的那瓶,和現在她自己買的這瓶,并不一樣。
這個是兩塊的。
給他的那個,貴些。
所以不是買多了給他的。
是專門買來給他的。
路朝沉默兩秒,若無其事地擰開了水,遞了回去。
下午的課隻剩一節,過得很快。
剩下的自習更是轉瞬即逝。
下課鈴聲一響。
講台上的宋莺時就起了身,“孩兒們,走。”
有不明所以的同學應了聲,“哎,大王,走哪兒去?”
“沒叫你們。”
“好嘞。”
林霜飛提前收拾好了,拿着校園卡和手機,問:“宋老闆,請問吃什麼?”
“來就知道了。”
于是衆人跟着宋莺時出了學校。
也就是好在都是走讀生,但凡多一個住讀生,都出不了學校。
喻辭風和路朝下意識地站在了紅綠燈旁邊。
宋莺時回過身,問:“你們等什麼呢?”
“……”喻辭風讷讷,“我以為打車去。”
“哇塞,”宋莺時說,“走過去都用不了十分鐘。”
一中附近就是商業街,沿着公路邊走下去,拐個彎就到商業街最中央的标志了。
隻是商業街這一片非常大,靠學校這片的飯店都是便宜量大的。
而喻辭風和路朝平時去的地方離得遠一些,在寸土寸金的地方裡還要沾點格調,價格就不是學生能消費得起的了。
喻辭風反應過來,剛要說什麼。
“矯情。”
路朝淡淡道。
而後,他率先加入了衆人的隊伍。
喻辭風:“……”
雖然矯情的另有他人,但喻辭風還是憋屈地跟了上去。
路的盡頭是十字路口,拐下去就是商業街了。
左邊靠近學校,一片都以便宜量大著稱,各類美食都有,面館炒菜黃焖雞……總之十分接地氣。
大多裝潢都不難看,但也稱不上特色,僅僅能過目。
而右邊是大型商場,一溜煙過去,僅從外觀來看,就彰顯出一股子“窮鬼勿進”的氣質。
宋莺時一指右邊,說:“本來呢,我是想帶你們去那邊吃的,但是今天輸麻了,心情不好,就請你們吃人均二十的炒菜館了。”
幾人笑了起來。
沈蔺“嗯”一聲,說:“我也是因為心情不好,故意不考第一的。”
話音一落。
笑聲大了起來。
宋莺時:“可以禁言一下班長嗎?”
“可以。”
沈蔺比了個閉嘴的動作。
幾人閑聊着,跟着宋莺時進了飯店。
這家店裡人很多,一樓已經沒有空桌了。
老闆把他們引上了二樓。
二樓卻一個人沒有。
仿佛他們五人包下二樓了一般。
喻辭風稍稍松了口氣,看向了路朝。
誰知此人仿佛适應得很好一般,毫無反應。
“菜單在這,”服務員擱下一份菜單,“點好了叫一聲,等下我來拿。”
說完就下樓了。
喻辭風有些詫異地問:“她就這麼走了?”
三人齊刷刷看向他。
“……”
意識到不對的喻辭風看向路朝。
路朝也加入了三人,一齊看向他。
喻辭風:“……”
“不然呢?”宋莺時說,“還給你介紹一下菜單嗎?”
喻辭風沉默了。
更令人絕望的是,唯一的同伴已經毫不猶豫地背叛了。
不過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并沒持續太久。
因為路朝略顯疑惑地問了聲:“霸王兔是什麼?”
三人對視了一眼。
林霜飛率先開口,認真解釋道:“将非常霸道的兔肉切成丁,加青椒泡姜之類,爆炒一下。”
其他兩人:“……”
路朝挑了下眉,問:“真的?”
“嗯嗯!”
說着,她甚至還煞有介事地一點頭。
此刻天色已經稍晚,不過夏季白晝長,外面正是斜陽餘晖,橘紅霞光漫天。
她微微彎起來的眼睛像是小狐狸一般,藏着顯眼的狡黠。
路朝安靜看着。
而後。
他說:“那點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