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淵當年沒跟她翻臉,完全是看在錢的份上。
如今兩人身份調轉,他名利雙收,她奔波勞碌。
活該他厭棄她、輕蔑她、讨厭她,若非如此,那必然有别的企圖。
正想着,一個包裹送來。
她詫異地看了看包裹上的信息,沒錯,簽收人确實是她,可她最近沒買過東西。
裡面是一條改良旗袍,料子是熟悉的藍染布。
她摸着衣料,想起在鄭月娘的店裡試過一件這樣的裙子。
拿到衛生間試穿了一下,定制的,流水線做不出這麼貼合身形的衣服。
換回舊衣服,找到鄭月娘的微信。
“月姐,衣服是您做的?”
“當然,我親手縫的,好看吧?”
“好看,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幫你試穿衣服時,我就記在心裡了。”
“誰請您做的?”
“是位年輕的男士。”
“沒留名字嗎?”
“沒有,他打電話來訂做的,錢直接到了微信。我猜,是你的一位仰慕者。”
“謝謝月姐。”
“我多說一句,這位男士對你很用心,他選得這塊布,正好是最适合你的。”
知道鄭月娘的手藝和聯系方式,又知道她喜歡這塊藍染布,林錦舒眼前浮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祁越淵,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黎遇去鄰市出差,托她照顧兩天寵物狗妞妞。
是一隻4歲的法鬥,奶牛一樣的皮膚,短鼻子,模樣憨憨的。
林錦舒一向喜歡狗,快樂應下這樁任務。
“妞妞不喜歡泰迪,看見就要幹仗,遛狗時避開點。”
可見狗跟人一樣,講究一個氣味相投。
丢下這句話,黎遇就潇灑得上了飛機。
考慮到小區裡養泰迪的多,且集中在九點出沒,林錦舒特意等到十點多才下樓。
這個點小區裡沒什麼人了,偶爾兩個步履匆匆的,都是加班晚歸的打工人。
路燈把兩旁的灌木照得影影憧憧,白日的燠熱褪去,一切變得舒适涼爽。
妞妞東嗅嗅,西聞聞,林錦舒跟着它的步子,由它帶自己走。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拖沓的腳步聲,接着,一道陌生的男聲響起。
“小姐,這麼晚了還出來玩啊?”
回頭,是一個有點面熟的男人,似乎曾在小區擦肩而過。
她點一點頭,禮貌道,“出來遛狗。”
說完正想走,男人忽然追上來,“美女,别走啊,陪我再喝點。”
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林錦舒皺眉掩鼻,拖着妞妞往前走。
妞妞頗通人性,大約意識到來者不善,喉間發出嗚嗚聲。
男人忽然伸手來拉她,“行了,别裝了,這大半夜出來晃悠,還穿得這麼清涼,不就是想勾引男人嗎?”
路燈下,男人的臉孔漲得通紅,浮腫的眼皮下是一雙渾濁的小眼,因身形搖晃,這一下并沒拉住她。
她身上明明穿着普通T恤和休閑長褲,卻被他說成“穿得清涼、勾引男人”,可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明明是他見色起意,卻要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林錦舒不欲與酒鬼多辯,拉着妞妞繼續走,誰知男人又來扯她,這一次短粗的手指牢牢箍住她的胳膊。
“放手,你給我放開。”
林錦舒使勁甩胳膊,無奈對方力氣大過她,就是甩不脫。
妞妞見狀,嗚嗚叫着撲上來咬他,男人擡腳重重踹了妞妞一下。
這一下用了力,妞妞被踹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來。
林錦舒緊張地叫,“妞妞!”
向撲過去抱起她,卻被男人拉着往懷裡帶。
“行了,别裝了!老子一定讓你爽到飛天…… ”
男人嘴裡污言穢語不止,林錦舒又氣又急,擡手就往他臉上重重扇去。
一邊扇,一邊罵。
“你有病是不是?喝多了回家發瘋去!”
這一下用了力氣,兩個人都一愣,男人抓着她的手也松開。
林錦舒長這麼大從沒動過手,也不知自己從哪裡來的力氣,給男人的臉扇出一片紅痕。
數秒後,男人反應過來,滿臉的淫邪轉為怒不可遏。
朝她臉上就是一拳。
正好打在右邊眼睛上。
先是一疼,緊接着,熱熱的東西流下來,淌在臉頰上,用手一摸,一片黏膩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