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口的便利店沒有她喜歡的櫻桃味氣泡水,隻好多走幾百米,去另一家店尋覓。
小區門口正在修路,主幹道晚上8點後就封起來,隻能去走一條背街小巷。
從冷櫃裡拿出冰鎮好的氣泡水,沁涼的感覺透過皮膚直達靈魂,她舒服得歎了口氣,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
還有一刻鐘就到九點,小巷上幾乎沒有行人,高大的楊樹站成一排,像是不知疲倦的衛兵,永遠背脊挺直。
一道人影攔住去路,接着,身後響起急切腳步聲。
待她回過神來,已被三個男人包圍。
面前的中年人,穿着髒兮兮黑色Polo領短袖和松垮牛仔褲,皮膚很黑,面容正中點綴一顆碩大的酒糟鼻。
後面兩個人比較年輕,約莫二十來歲,一個染着黃毛,瘦得像猴子一樣,另一個白胖肥膩,肚子比孕婦都大。
這三個人她都不認識。
林錦舒皺了皺眉,“借過。”
正想側身過去,對方粗黑的手鉗住她。
“林記者,咱們聊聊。”
酒糟鼻咧嘴一笑,露出黑黃不齊的牙,笑得比哭還難看。
“你先放開我,還有,我不認識你們。”
空氣中浮起刺鼻的汽油味,林錦舒嗅了嗅,腦子裡大緻有了判斷。
酒糟鼻反而抓得更緊。
“林記者,你上個月寫那篇稿子,可把我們龍騰租車行害慘了。”
“現在都沒什麼人來光顧,哥幾個就等着喝西北風了。”
“明明是你們搞出霸王條款,欺負沒經驗的大學生,叫人家交2000塊錢,去修200就能解決的小故障。”
“龍哥,别跟她廢話,先打一頓再說,看她還敢嘴硬!”
黃毛說着,就要來抓她的頭發。
她今天嫌熱,出門紮了條馬尾,若被他揪住,可就糟糕了!
林錦舒想躲開,可酒糟鼻的手狠命抓着她,她根本掙脫不得。
黃毛伸出手,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發生。
随着一聲哀嚎,黃毛被人一腳踹在胸口,飛出去很遠。
一道冷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拿開你的髒爪子。”
修長有力的手,捏住酒糟鼻的手,酒糟鼻起先還想抗衡,可随着對方力道的加大,他不得不松開手。
林錦舒揉着被掐紅的手,看向面色陰冷的祁越淵。
“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怎麼保護你!”
祁越淵一把将她扯到身後,“這些雜碎,交給我。”
他高大的身形把她擋得結結實實,三個男人聚在一起,黃毛爬起來,吐出一口血水,罵道“他娘的,咱們弟兄三個,還治不住這個小白臉?”
“等會捆了他,叫他眼睜睜看着咱們跟林記者玩……”
黃毛滿嘴污言穢語,陰測測的笑着,冷不防一隻大手扇過來,打得他幾乎站不穩。
“沒人能在我面前侮辱她!”
酒糟鼻原先冷眼瞧着,此刻見祁越淵注意力都在黃毛身上,打算從身側偷襲。
祁越淵雖未看他,卻早有成算,擡腿結結實實踹在他身上。
胖子見狀,轉而去抓林錦舒,祁越淵回身相護,也不知黃毛從哪裡拿出一根棒球棍,狠狠地砸到他頭上。
林錦舒眼睜睜地看着鮮血流滿他白皙的額頭,又淌到臉上,吓得連聲音都抖了。
“别打了,祁越淵,去醫院,去醫院,我打120。”
她哆嗦着,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手指劃了好幾次,才成功解鎖。
祁越淵卻像沒事人一樣,擡手擦去眼睛旁邊的血,又跟三人打起來。
這一次發了狠,三個人被打得屁滾尿流,求爺爺告奶奶,最後跪在地上連連道歉,再三保證絕不會再來找林錦舒的麻煩,祁越淵才勉強收手。
他劇烈地喘着氣,一雙眼睛泛着紅,臉上是想要殺人的狠戾。
隻一張臉,白的像紙,被鮮血染紅。
對了,他還發着低燒!
她立刻上前扶住他,掏出兜裡的紙巾,給他擦臉上的血,可剛擦下去,又有新的留下來,她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怎麼辦,祁越淵,你不要吓我,你再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來了,馬上就來了。”
眼看三個混混跑遠,祁越淵像是忽然被抽幹了力氣,身體軟軟得靠着她。
眼睛也微微阖上。
“祁越淵,你别吓我,你,你……”
她慌得語無倫次,祁越淵勉強睜開眼,看着她,目光中浮現溫柔笑意。
他擡起一隻手,輕輕摸了下她的臉。
“錦寶,我有一個請求,你能不能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