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對鎮魂樁的安撫,鎮魂樁若下輩子投胎,可投生在富貴平安的人家。
也有幾個鎮魂樁,不願投胎。
那就另有去處,當陰差也可,在地府做個其他的基層,熬年限,亦可。
功德簿還收到了他們對紀筝的感謝。留下了集體末那識。
【九大鎮魂樁:多謝解開封印。
共同鬼技:僵屍屏息。能讓兩人屏息一炷香,氣息與死人無異。】
裝作死人。這鬼技是不錯的逃生技能。
沒有穿牆術,她還有僵屍屏息。
鎮魂樁還是貼心啊。還特意能讓“兩人”。
那伽就“啊嗚”一口吞下鬼技,又把鎮魂樁的集體末那識,吐出來還給了功德簿。
功德喵的喵喵臉都扭曲了,發出了獨屬于貓咪的嘔吐聲,“越”出了聲。
那伽一臉高冷,理都不理它。
功德喵“啪”地給了他一貓爪,把那伽都打蒙了。随即化為原型,飛進紀筝衣襟裡,留個冊角在外面,探頭探腦。
惹完就跑之功德喵。
那伽:……
紀筝沒良心地笑。
“什麼事兒這麼開心?”
陰冷平穩的聲音近了,紀筝先看到一片巨大的黑影壓過來。還有血紅的袍子。
她仰起頭,才能看到完整的來人——判官。
判官今天不在血籠子裡,卻在外頭遛彎?怪不得在陰差辦公沒看到人。
今日的判官,不是血籠子裡那副小巧身形。
而足足有一丈高。
一身紅袍,頭戴烏紗,皮膚黝黑。
紀筝仰頭仰得脖子都酸了,笑道:“沒什麼大事。”
她對坑自己的對象,可不想有什麼好臉色。
可判官卻主動邀請她一起走走。
紀筝的笑容都要維持不住了。
上次穿山甲陰差老川,給紀筝暗示過了,故意給紀筝戴高帽讓紀筝往妖異崗調,是“執筆”者,已經不啻于明示,是判官要坑她。
她不知自己哪裡惹到判官了。
但心裡當然是不舒服的。隻是她懶得對自己不在意的人,浪費太多情緒。
于是乎,中層判官,和試用陰差同遊地府。成了當日的地府頭條。
旁的陰差見了,物論沸騰。
了不得,這個紀筝,真是大靠山、大後|台。
泰山府君護着走,連中層判官大人,都不得不以禮相待,相邀遛彎。
即将被判官坑去妖異崗的紀筝:很好,這份福氣給你們,你們要不要?
而遛彎途中,紀筝還遠遠看見了老川。
這仗義老川,一直朝這邊看,但又礙于判官在場,不敢近前。他就是個轉正陰差,比紀筝好上那麼一點,也是個純基層。
見了上峰,總是有幾分忌憚。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來寒暄,卻被判官橫插一腳。
判官不動聲色地攔住了老川。不等老川發話,先考校了老川最近的幾項收魂,明褒暗貶,刺得老川汗如雨下。
終究是擦擦頭上的汗,與紀筝交換個眼神,不得不走了。
目光一交彙,紀筝就知道,上回托老川找的事,有眉目了。
“上天的法子”。
如果有野路子能加速上天,紀筝就不用在地府慢慢熬升職了。
她雖然心性堅定,但也不是那等冥頑不靈、固執不變通的。
若是有法子上達天聽,她直接上裱文告狀,豈不省事。
隻是,判官擺明了,裝都不裝了。要切斷她的信息來源。
紀筝懶怠虛與委蛇,稱自己身體不适,先行回人間了。
判官果然不留她。
好家夥,就是阻止她和老川見面。
但紀筝也不是好欺辱的主兒。
幾日後,冥燈通知她去地府接調崗令。
紀筝冷笑,往床|上一躺,告病了。
還特意提了句功曹司,頗為示弱的模樣。
說是自己學藝不精,收九個鎮魂樁的魂,受傷太重,舊傷複發。
判官不是給她戴高帽,說她厲害,要她去妖異崗嘛。
互相惡心,誰不會呢。
她把功曹司扯進這渾水,判官反不好貿貿然對她以權謀私、明着下手了。
紀筝笑着喂鴨,作風依舊穩健中帶着反骨。
那伽趕鴨子下水,“你……”
“很厲害。”
固然那伽強大,但論官|場的逼現形,他确實不如紀筝。紀筝畢竟是紀相的女兒,耳濡目染,手段不會少;她人又聰明,很了解人性,端看她用不用而已。
這回手段就起了效用。
是夜入夢,紀筝見老川汗涔涔行來,莞爾一笑。
判官不是不讓老川和她搭話嘛。
那隻能讓老川“冠冕堂皇”來見她了。
讓老川“代領”這調崗令,送來給紀筝。
不出紀筝所料。
老川拎着她的調崗令,苦口婆心,“姑奶奶,你怎地恁犟。判官的臉色都烙黑的餅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