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執側身看着程鏡秋,她懷疑自己的患者是妄想症,身後明明一個人都沒有。
“蒲平平,别藏了。”
那個叫杜科的男人從一扇虛掩着的門後走出來,他眼中難掩震驚:
“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眼前這個人長着一張和蒲平平全然不同的臉,他的棱角更加分明一些,五官端正,如果稍加倒饬肯定是一個小帥哥,但是蒲平平卻和他的名字一樣,平平無奇。
江執都快忘記蒲平平那張臉了。
易容一次需要三百積分,能夠走到這裡的玩家基本上都出得起這個價錢。
“小動作,氣質,腳步聲,走路的規律,說話的尾調之類的?”程鏡秋用反問給出答案。
蒲平平張張嘴,索性心一橫:
“大佬,你上個副本害得我好慘!我的積分都被扣成負的了,我不管,這一次你一定要帶我通關!求求你了!”
一句話的情緒兼具指責,委屈,強硬和服軟,看來這位蒲平平也是一個變臉大師。
見程鏡秋不置可否,蒲平平再接再厲:
“鏡爹你不知道,上次副本之後我痛定思痛,上個副本我們陣營不一樣,是我時運不濟,當時我對天發誓,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們陣營相同,我一定要緊緊抱着你的大腿,死也不撒手。”
看得出來是真的很想抱大腿了。
“不是,你怎麼保證能和程鏡秋進一個副本的?”
“我觀察過,一般鏡爹玩遊戲都是在白天,而且她帳号上線沒隐藏,隻要等她上線的時候排副本就行。”蒲平平得意洋洋,似乎能夠和程鏡秋排到一個副本是什麼天大的喜事。
江執心想,還是上個副本被坑的不夠慘痛:
“同時進入副本的人那麼多,你怎麼保證和我們在一個副本裡面?”
“因為,很多人故意不想和鏡爹出現在一個副本裡面。”
誰也不想被陰得褲衩子都不剩,譬如尚恒。
蒲平平假惺惺地抹淚:“天知道鏡爹毒舌的外表下是一顆多麼純潔無瑕,愛護他人的心,那些不識好人心的人怎麼會明白鏡爹的偉大?有些人看東西隻能看到外表,但是我不一樣!”
程鏡秋唇角勾了勾。
蒲平平再接再厲:“鏡爹溫柔大方,寬容大度,學識淵博!根本就是那些人有眼無珠!”
江執懷疑自己是這裡唯一的正常人,溫柔大方,寬容大度這八個字到底有哪個和程鏡秋沾邊?
“一千積分,隻給提示不給結論。”程鏡秋笑眯眯地豎起一根手指。
江執難以置信地看着程鏡秋,你怎麼會被這種虛僞的甜言蜜語打動?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程鏡秋嗎?
蒲平平一臉肉痛,咬牙答應:“行!但是我得等這個副本的積分到帳才能支付。”蒲平平因為平安福利院這個副本,被扣得底褲都不剩。
程鏡秋無所謂地翹翹腳:“可以,你到時候付到我的帳号上就行。”
反正自己的帳号是一個公開帳号。
蒲平平聽了這句話,立馬狗腿子地湊到程鏡秋身邊:“那個,鏡爹,你那麼多積分為什麼不自己站起來走?”
“坐着和躺着,你選一個?”
“躺着。”
“站着和坐着,你選一個?”
“坐着。”
推着輪椅的江執指節泛白:“合着我就是個工具人?”
程鏡秋給了江執一個不言而喻的眼神。
“我現在給她一刀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這句話,江執是對着蒲平平說的,蒲平平滿臉否定:
“可能性無限趨近于零,你想想剛才的那個晚婷。而且,你能等鏡爹帶我躺完這個副本再做出嘗試嗎?”蒲平平厚顔無恥地提出要求。
“……”
其實很想讓你們這對半路父子一人被捅一刀。
一聲尖叫打斷三人的對話,三人齊齊朝着聲音來的地方看去。
“去看看。”程鏡秋敲敲輪椅扶手,江執推着程鏡秋來到聲音來源的地方,地下一層的房間密密麻麻,基本上都是二人間,此時尖叫聲就是從一間二人間傳出來的。
程鏡秋三人到的時候,已經有六個玩家來到此處。
商玥和晚婷都在其中,看到程鏡秋來到這裡,兩人不自覺地對視一眼,随後拉開和程鏡秋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