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星琏低聲問程鏡秋:“鏡神,你在看什麼?”
程鏡秋撇撇嘴:“看猴子。”
暴雨傾盆,即便打了傘簡星琮依然渾身濕透,雨聲喧鬧,他也聽不清蒲星琏和程鏡秋在說什麼。
但是他臉上滿是驚恐,看向程鏡秋的目光憤恨中還夾雜着一絲忌憚,沒記錯的話,她剛剛說的第一個難關……水災。
韓松側頭看向俞愛蓮,訝異道:“莫非這個程鏡秋果真是什麼……”
俞愛蓮緩緩搖頭:“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但是根據風速,空氣流動,溫度之類的理應可以分析出天氣變化……”
但是不依賴于儀器測算……确實讓人難以置信,天氣如果光憑空氣流動之類的東西分辨,那些天氣預報官方也不會天天挨罵。
雨下得很大,六人所處的位置俨然是個窪地,沒一會兒汩汩的水流便彙聚過來,形成五六厘米的積水,地上一片泥濘,愈發難行。
“走吧。”程鏡秋側頭對身後的蒲星琏說道,随後指了一個方向,蒲星琏沒問為什麼是這個方向,老老實實推着程鏡秋往她指的方向走。
俞愛蓮猶豫片刻,跟在程鏡秋和蒲星琏身後,簡星琮咬牙:“不是,為什麼要往這邊走?我偏不要和你們一起走!”
本來被俞愛蓮一通陰陽怪氣就氣個半死,後來又隻沖程鏡秋發了半拉火,此時身上的溫度不停地被冰涼的雨水吸走,簡星琮滿肚子的邪火,腳步堅定地往程鏡秋指的反方向走去。
原本還想問問程鏡秋為什麼走這個方向的俞愛蓮選擇閉嘴,大概率簡星琮能夠給出答案,如果還有命相見的話。
輪椅在泥濘的道路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轍,加上上坡的角度,蒲星琏推輪椅推得氣喘籲籲,程鏡秋不知道按了一個什麼按鈕,突然兩道履帶從輪椅下方延伸出來,包裹着輪椅的輪子……
瞬間,蒲星琏感覺輕松不少。
“不是,這是輪椅還是坦克?”
“思維開闊一點,為什麼不能是輪椅飛機,輪椅火箭,輪椅飛船?”程鏡秋毫無負擔地說着冷笑話。
蒲星琏唇角抽動,您老喜歡冷不丁說冷笑話的習慣還真是一點不改。
此時,一陣驚天動地的叫喊聲從衆人身後傳來。
“救命啊啊啊啊——蒲星琏快救我!”簡星琮拔足狂奔,以一種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朝着五人而來。
簡星琮身後跟着一長串發出嗡鳴聲的黑點,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光是這個聲音都聽得讓人頭皮發麻,定睛看去,赫然是一群肥碩的馬蜂!
蒲星琏的危險感知立刻變紅,他緊緊松開程鏡秋的輪椅扶手,朝着簡星琮的方向而去,俞愛蓮咬牙:“簡星琮那個笨蛋。”
暴雨天,居然還能夠驚動馬蜂,簡星琮到底在搞什麼?可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除開程鏡秋安安穩穩地坐在輪椅之中看好戲,在場的五個人一個也别想輕易地從馬蜂群的圍攻之下脫身!
“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
這群馬蜂迅速将六個人包圍,除開被防護罩保護得無處下嘴的程鏡秋,其他人都是這群馬蜂的圍攻目标。
跑的再快也跑不過飛的,隻能正面對上這龐大的馬蜂群,簡星琮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躲在蒲星琏身後,他臉上鼓起好幾個大包,紅腫不堪,唯唯諾諾地瑟縮在蒲星琏身後,奈何馬蜂全方位将二人包圍,簡星琮後背被蟄得都要失去知覺。
韓松從背包後面掏出一塊布,運足臂力,将這塊布舞動得虎虎生風,借助風力幹擾着這些馬蜂的飛行軌迹,而俞愛蓮用傘阻擋着漏網的馬蜂。
“馬蜂怕火和煙,快想辦法。”俞愛蓮語氣鎮定,雖然身形略顯狼狽,但身手卻穩穩當當,絲毫不亂,一看就是練家子,即便借助強化石提升基礎素質,但是招式可不是強化石能夠提升的東西。
“現在生火肯定不可能,那就隻能用煙……”
韓柏從褲兜掏出打火機,順手拿出一把刀,飛速削斷樹枝,在樹枝幹燥的斷面上淋上一些燃油,緊接着點燃。
原本耀目的火光閃過,被雨水飛速打濕,緊接着一陣煙冒起,圍繞在韓柏和俞愛蓮三人的馬蜂識趣地朝着蒲星琏和簡星琮而去。
原本已經被馬蜂團團圍住的蒲星琏二人這下更是相形見绌,簡星琮被馬蜂蟄得渾身是包,蒲星琏好一些,他用外套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連眼睛都隻留了一道縫,但是一直這麼下去,簡星琮恐怕得被馬蜂群活活蟄死。
蒲星琏握緊手中的短棍,他倒是想學俞愛蓮那邊用煙,但是此時被馬蜂層層包圍,連樹都靠近不了,更别提用生煙。
“你快想想辦法啊蒲星琏,你到底行不行?”簡星琮瘋狂揮舞着手中的外套,試圖讓這些馬蜂離他遠一些。
簡星琮被咬得滿頭包,兩個人幾乎被洶湧的馬蜂淹沒,但這也不妨礙簡星琮對蒲星琏的嫌棄。
“果然靠不住你這個廢物。”簡星琮大着舌頭,說話含糊但是罵人卻一點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