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所在的地面開始消融,所有的東西遁入一片純白之中。
江執下意識去看程鏡秋,可是模糊的白氣将人的視線遮蓋,突如其來的騰空感讓江執心髒驟然停跳,下一刻,巨大的歡呼聲在耳邊炸開!
“歡迎來到,淵古城競技場!在這裡,你将享受到最純粹的恐懼,看到自己命運的終局!”
語氣昂揚的主持人大聲地呼喊,伴随着震天徹地的歡呼聲。
江執看向自己身側,四面圍起的台子,而自己站在台子上,她飛快地理解了自己站在競技台上,随後聽到主持人大喊一聲:
“那麼,各位戰鬥到,戰死為止吧!”
他話音剛落,一頭齒縫中滿是血絲的巨獸出現在江執面前,目光猙獰,口水混合着血水流淌到地上,滿是腥臭的氣息。
江執下意識後退一步,手心竄出一把汗水。
正在“監控”遊戲進程的司空玦彈射起身,看着身邊的元一:“什麼情況?他們不應該從這個副本退出結算嗎?為什麼進入了淵古城?”
“主系統運行出現錯誤,但是一旦強制停止遊戲進程,會對玩家造成精神損傷,不建議強制暫停遊戲進程。”
“什麼叫運行出現錯誤?!”司空玦死死盯住被強制卷入最終副本的衆人:“怎麼會這樣!”
元一機械化地說:“請不要幹擾系統運行,同樣會造成不可估量的結果。”
司空玦一瞬間渾身被汗水濕透。
腦袋在一瞬間像被點燃的煙花,戰鬥的欲望在身體裡炸開,江執的理智拼命告訴自己要冷靜,但是身體将理智甩在腦後,在轟鳴的歡呼聲叫嚣聲中,江執手中的短刀和那猙獰兇獸撞擊在一起,下一刻——
滿堂哄笑。
眼前垂涎的兇獸化作點點光點,是假的!
江執猛撲到競技台邊,競技台的圍欄勒得江執生疼。
扶着圍欄,江執環顧一圈,四周大大小小的競技台上全是人,不少人手中都拿着自己的武器,而在比較靠近看台的地方,程鏡秋安安靜靜地坐在競技台西北角,看她的表情,半點沒有被這嘈雜的環境影響,也沒有被幻像騙到。
“看啊,我們的新獵手們來到了尊貴的淵古城競技場!”
“獵手!獵手!獵手!”
周圍的觀衆不知疲倦地高喊着,喊得江執耳朵裡嗡鳴聲一片,甚至來不及去看到底是誰在引導他們。
終于,像是受到什麼指引一樣,全場頓時安靜下來,一個女聲從高處飄下:
“那麼,讓我們來看看這次玩些什麼有趣的遊戲好了。”
江執順着聲音看過去,才看到東邊的看台和别的方位不同,奢華的金紅色地毯鋪滿了每一個寬大的房間,房間裡的每一個人都穿金戴銀,反射出金銀色的光輝,如同莅臨人間的神祇。
這是一座巨大的競技場,占地面積大概有二十個足球場那麼大,根本看不到邊,而裡三層外三層圍着上百排的巨大石階,東面則是一排排的貴賓室,每一個都裝飾得異常華貴。
說話的女人站在最中央的看台上,她很年輕,眼角眉梢都是一股遮掩不住的傲氣,她的眉眼生的分外精緻,紅唇開合,手中的羽毛寶石扇子悠悠扇動着,穿着一條厚重的淺藍色的宮廷裙,腰部勒得極細。
有點眼熟。
江執在腦海中搜索着,從記憶深處搜索到了一個熟人——薔薇小姐。
果然,仔細看去,滿是金紅色的地毯上繡滿了深深淺淺的薔薇花紋。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對薔薇花她有心理陰影,可能不止一點。
“那麼,說一下競技場的規則。”
年輕的女人緩緩晃動着手中的寶石羽毛扇子:
“首先你們可以組隊,因為接下來的對手絕對不是你們單槍匹馬可以對付的,與之相對,如果你們能夠存活下來,就可以徹獲得絕對的自由。”
“組隊的規則是什麼?”
“不高于五個人,其它的随便你們。”
說到這裡,女人的目光定格在程鏡秋所在的角落:“但是,如果有人想和那個殘廢組隊,會立刻失去參賽的資格。”
“失去參賽的資格會怎麼樣?”有人壯着膽子問。
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她昂起下巴,身邊的仆人立刻将一隻鴨子丢入看台下的黑水之中,這條暗流在夜色的掩蓋之下不明顯,但是當鴨子下去的那一刻,那黑水躁動起來,洶湧地撲向鴨子,緊接着,鴨子的嘶鳴聲響徹每個人的腦海,長久的折磨之後,叫聲終于平息,些許鴨毛漂蕩在暗河上,轉瞬即逝。
渣都不剩。
而這條黑色的暗河,恰恰好把狩獵場中的所有人圍得徹徹底底。
“好心提醒一下你們,不要靠近這條河,否則——”
她沒有說下去,但是語氣中的戲谑分外明顯。
絕對不要靠近那條暗河!
“哦,對了,你們可以叫我薇爾丹蒂小姐,如果你們能活着走到我面前。”
她嬌嫩如花朵的嘴巴裡說出來的話分外惡毒。
“我們到底怎麼才能從競技場活下去?薇爾丹蒂小姐。”又有人發問。
“真是心急啊。”薇爾丹蒂俯瞰着競技場:“很簡單,你們隻需要活過八個小時就可以,在此之前,你們有兩個小時的組隊期。”
“如果組隊的人之間自相殘殺呢?”
經曆過詭息世界的人很難輕易相信别人,别說什麼朋友,即便是至親也不乏互相捅刀子的。
“殺隊友會被懲罰。”
薇爾丹蒂合上自己的羽毛扇子,遙遙一點遠處的程鏡秋:
“再說一遍,不許和她組隊。”
說完,薇爾丹蒂扭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左手邊兩個寬大的椅子上空無一人,而她的右手邊是一個和她長相有五分相似的另一個女人,隻是她身上的裙子是深綠色。
夜幕中出現兩個巨大的光幕,一個光幕上寫着189人,另一個光幕上寫着倒計時:2: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