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齊周一出門就碰到長風,長風看他的眼神還帶着憤怒。
“怎麼了?”齊周疑惑道。
長風怒瞪齊周:“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都已經有公子了還去煙花之地找女人,你的承諾跟放屁一樣!”
齊周沒有生氣,反而被長風氣鼓鼓的樣子逗笑了:“你生氣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長風見齊周不僅不知錯還嬉皮笑臉的,氣得直接拔劍。
齊周這回知道怕了:“哎你别沖動!我都已經跟阿景解釋清楚了,這都是誤會!”
長風劍尖直指齊周:“你昨天回來一身的味道就是證據,還敢狡辯!”
齊周用手指小心撥開劍:“你先聽我說,我進去是想看花魁,但僅僅隻是看看長什麼樣,絕對不是去尋歡作樂的,真的你信我。”
“誰知道你是不是撒謊!”
長風重新将劍指向齊周面門,把齊周吓得連連後退,生怕真紮到自己身上。
“我真的隻是好奇,而且沒等花魁出來我就走了。不信你問白楊,我走的時候是不是花魁娘子還沒出場,他總不會騙你吧!”
長風沒說話,似在考慮該不該信齊周的話。
“哼,諒你也不敢!”長風終于收起了劍。
齊周湊上前:“放心放心,我以後再也不去了,沒什麼好看的,再好看也沒阿景好看。”
“哼”長風傲嬌地扭頭走了,仿佛齊周對不起的不是公子而是自己一般。
齊周苦惱扶額。
早知道就不看什麼第一美人了,差點成了負心漢。
一早上沒見白楊,齊周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假裝随意問道:“阿景,今天沒看到白楊呢?”
紀雲景淡淡道:“回家了。”
齊周驚:“你把他趕走了?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這事真的不怪他,他勸我不要去,是我自己不聽的!”
紀雲景擡眼看向着急的齊周:“你很喜歡他?”
這是齊周第一次在紀雲景身上感受到壓迫感。
“這小孩挺機靈的。”
齊周委婉措辭:“你知道的,我在這本來就沒什麼朋友,他這段時間照顧我生活起居,我很感謝他,要是因為我讓他丢了差事,我心裡過意不去。”
紀雲景垂眸:“我知道了。”
齊周心裡暗暗松氣:阿景應該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為着去花街的事,齊周自覺理虧,在紀雲景面前多有讨好。
紀雲景不在家時他就守在屋裡練字,親自下廚做好吃的等紀雲景回家;紀雲景在家他就端茶倒水,揉肩捏腿,寸步不離。
長風也願意給好臉色了。
日子恢複如常。
這天紀雲景遞給齊周一個盒子。
“什麼?”齊周打開一看,是一張地契文書。
紀雲景:“上次你借錢的木材店,以後是你的了。”
齊周驚訝:“給我|幹什麼,我沒錢買!”
紀雲景:“送你。有它你以後用錢方便。”
齊周放下地契,拒絕道:“我不要。平白無故我要你一家店鋪做什麼。”
紀雲景折好地契重新放進盒子裡,推到齊周面前:“給你就收着。跟着我必不會讓你受委屈。”
齊周皺眉看着紀雲景,然後别過身子不說話。
紀雲景琢磨了一下,看齊周好像有些生氣了,伸手握住齊周的手臂:“我沒有别的意思,既然我們現在是這樣的關系,我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
齊周回頭:“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為了要你的财産。我現在是沒錢,但我會想辦法賺錢的。”
紀雲景:“等你賺錢了不願意給我花嗎?”
齊周:“當然願意了!”
紀雲景:“現在我有錢,我也願意給你,是一樣的。”
齊周語塞,郁悶道:“不一樣,一家鋪子太貴重了。”
紀雲景:“不及你給我買的糖貴重。”
齊周依然不接受。
紀雲景忽然說:“我想對你好,你卻不接受。難道你其實不願意跟我長長久久在一起嗎?”
齊周一聽忙否認道:“不是。”
紀雲景:“為什麼跟我分的那麼清楚,一間鋪子對我來說隻是一份心意。”
紀雲景眼中閃過的受傷讓齊周心慌了:“你送我東西我當然開心了,隻是你一出手就這麼大,我實在……”
“齊周”紀雲景看向齊周眼睛。
齊周停下。
“我給你,說明我願意,如果你能收下,我會很開心。”紀雲景聲音平緩,但話裡包含的濃濃情意,讓齊周的心不自覺撲通撲通跳起來。
齊周看向盒子,終于點頭。
紀雲景:“管理的事如果你不懂,就交給常哥打理,或者讓他教你,之前都是他負責的。每個月他給你報一次賬,收入記在你的名下,今後你用錢随時去賬房支。”
齊周默默點頭,突然笑出了聲。
紀雲景莫名看着齊周。
齊周不好意思道:“昨天還是個窮光蛋,今天一下變成老闆了。”
說完齊周湊到紀雲景身邊,親昵地把下巴挂到紀雲景肩上,略帶撒嬌道:“以後我就跟你混了。”
紀雲景眼中閃過笑意。
齊周捕捉到這抹笑意,一時有些愣神。
齊周回憶兩人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紀雲景最常的表情就是面無表情,疏離中帶着冷漠。雖不是面如羅刹,兇狠吓人,但從沒彎起過嘴角。
即使是與自己溫存的時候,也隻是态度略溫和。
“你應該多笑笑,你笑起來很好看。”
紀雲景怔了一怔,移開目光。
“跟我在一起你不開心嗎?”齊周小心問道。
紀雲景:“我性格如此,你不必多想。”
齊周張張嘴,又默默閉上。
天氣越來越冷,已經開始穿厚衣服了。
長風練完功和齊周在院子裡下五子棋,雁兒的貼身丫鬟娟娟推着雁兒進來。
“齊公子”雁兒溫溫柔柔喚道。
齊周擡頭:“咱們都這樣熟了,你不要叫我齊公子,聽着怪生分的。”
雁兒已經來到近前:“那我該叫你什麼?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