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戲的拍攝比較麻煩,一些突發狀況誰也不能預料。拍到了後半夜,才到許知朔的戲份。
許知朔的戲份相當于以阿難的視角簡略地重新走了一遍陸長惟和黎青兩個人的戲。因此,雖然是許知朔的戲份,但中景和遠景的鏡頭都需要陸長惟和黎青來做背景闆。
三個人在拍戲時雖然都撐了傘,但高壓水槍的威力實在很猛,“雨”下得很大,後半夜的風吹得還厲害,三個人的身上都濕了不少。
淩晨四點半,文铮喊了收工。
陸長惟感受到衣服貼着皮膚的黏濕感,眉頭皺得能夾斷一根鋼筋。扭頭看見許知朔同樣貼到身上的濕衣服,看到白衣服下若隐若現的身體線條,陸長惟從井思源手中扯過浴巾,扔到許知朔的身上,也不說話,扔完他就拿過林恩喬手裡的那條浴巾,邊擦頭發邊往房車走。
“回酒店。”陸長惟把擦過頭發的浴巾扔給井思源,拉開沖鋒衣的拉鍊,脫下來。
房車裡有給陸長惟準備的幹淨衣服,陸長惟根本忍不到酒店,進了房車,直接在房車的浴室沖了個澡,換上新的衣服。
洗完澡出來,陸長惟問井思源明天的拍攝通告出來沒有。井思源看了眼手機,把電子版的轉給陸長惟:“明天下午兩點半開工。”
陸長惟坐到沙發上,拿起手機:“哦。”
看到有兩條未接來電,陸長惟點進去,看到“何津”這兩個字,都是前半夜十一點打來的。陸長惟本來不想回電話,但是瞥見左上角的時間,陸長惟一挑眉,回撥了過去。
于是,淩晨四點五十,正在做美夢笑得流口水的何津,被自己“我要發瘋發瘋發瘋,讓我精神放松,快點發瘋發瘋……”的手機鈴聲吵得想要發瘋:“你他媽誰啊!大半夜的!”
接通電話,何津一通怒吼。
陸長惟拿遠了一點手機:“早上好。”
聽清楚聲音,何津睡懵的腦袋清醒了,看看來電備注,腦袋更清醒了,再看一眼現在的時間,就算腦袋清醒了,他也要激情開麥:“陸長惟你有病吧!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我不是牲畜,就算是牲畜他也是要睡覺的!”
陸長惟雲淡風輕地回答:“四點五十三。”
何津:“?”
何津更生氣了:“我沒問你時間!”
陸長惟語氣平淡:“哦。”
罵也罵過了,何津閉着眼睛,一邊打哈欠一邊問:“到底什麼事?别告訴我你單純犯賤。”
陸長惟面色不改地說:“打電話什麼事?”
“你什麼意思!是我在問你!”何津嚷嚷。
陸長惟說:“你給我打電話什麼事?”
何津愣了愣,反應過來“哦”了聲,揉了揉頭發:“我今天……不對,是昨天晚上跟堂堂梁梁還有邵哥lucy姐一起吃飯說到了大家聚一聚的事,正好朔寶回國了嘛,我就想組個局,找個大家都不忙的時間,咱們去我家度假村玩兩天。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的時間。”
陸長惟沉默了下來。
何津疑惑地“喂”了幾聲,自言自語:“也沒挂電話啊,難道是信号不好?”
“等會兒我讓井思源把行程發給你,你定時間吧。”陸長惟看向窗外,目光幽深。
“行。”何津困得不行,剛想說挂了,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再次精神抖擻,聲音拔高,“你趕緊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陸長惟挂斷電話。
兩分鐘後,陸長惟收到了一條來自常用銀行卡的短信:何津于7月25日5:03向您尾号8866賬戶完成轉存交易人民币10000.00元,餘額6234587.69元。
陸長惟剛看完這條轉賬的短信,下一條來自何津的短信就在頂端彈了出來。
【何津:趕緊!把我!放出!黑名單!】
陸長惟笑了笑,點開黑名單把人放了出來。
放下手機,陸長惟看向井思源:“把我的行程表發給何津,他那邊把聚會的時間定下來後,你把時間給我空出來兩天。”
井思源欲言又止,最後點頭說好。
他不想電影拍攝結束後陸長惟還和許知朔有交集,但兩人的共同朋友太多,想完全避開也不現實,而且看陸長惟若即若離的态度,陸長惟對許知朔根本沒有徹底狠下心。
隻要許知朔不再作妖,井思源決定少插手。
房車停到酒店的停車場。
陸長惟下車後在停車場看了圈,沒看到綠頭蒼蠅。這兩天文铮的車都是許知朔在開,車長得跟綠頭蒼蠅似的,也不知道哪裡好看。
“要吃了早飯再睡嗎?”井思源按下電梯。
“沒胃口。”陸長惟說。
電梯門打開,井思源走進去,按着電梯開門鍵等陸長惟和林恩喬進來,松開手,按下16和15兩個樓層:“那你早點休息,中午我叫你。”
陸長惟點了下頭。
回到房間,陸長惟又沖了一遍澡,感覺自己身上沒有雨水的氣味後,陸長惟才躺到床上。
躺了将近一個小時都沒睡着,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一閉上眼睛都是昨天早上許知朔摔在他懷裡,紅着眼尾看過來的那一眼。
閉着眼又熬了一個小時,陸長惟才睡着。
入睡後的夢境不受控制地展開。
落地玻璃窗外的晚霞鋪滿天空,房間裡的一切家具都染上了溫暖的橙紅色。霞光讓沙發上躺着的人臉上的紅潮更加豔麗。
細碎的親吻聲響在溫馨安靜的客廳。
陸長惟感覺自己的懷裡躺着一個人,他的手握着人的腰,手掌中的皮膚細膩溫潤,手指因為用力陷入軟肉中,他能感受到這個人在自己的手掌中輕輕顫抖。潛意識告訴他這是許知朔,然後,仿佛遮在他眼前的黑色帷幕便被人掀開,許知朔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濕潤的睫毛顫動着,像是正在振翅的蝴蝶,黑亮的眼眸中映着陸長惟的臉,他的臉頰和耳朵都紅紅的,微微張開的嘴唇也是。
陸長惟的手摸上那兩片唇瓣,先是細細地描摹輪廓,然後是指腹揉蹭,最後骨節分明的手指頂開唇齒,往裡面尋找剛才探出來的舌尖。
許知朔發出“嗚咽”的聲音,口水來不及吞咽,弄得自己的下巴和陸長惟拿出來的手指都變得濕漉漉、亮晶晶的。
“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