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從車上下來,坐在山頂的石椅上。
“這裡風景好漂亮。”許知朔看着山腳下燈光輝煌的城市,擡起頭看到的是和城市的燈光一樣璀璨明亮的億萬星辰。
陸長惟說:“這裡有螢火蟲。”
許知朔興奮起來:“真的嗎!”
他高興地離開石椅,想要去尋找螢火蟲的蹤迹,但陸長惟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是跳跳虎嗎——不需要你主動尋找,它們會自己飛出來。”陸長惟給他指了指位置,“就在那片。”
許知朔耐心地坐下來,目不轉睛地望着陸長惟指的方位。
大概過了有十分鐘,許知朔看到了一閃一閃的黃綠色的螢光。不久後,那一片都出現了閃爍的綠色光點,飛來飛去,令人眼花缭亂。
“好漂亮啊。”許知朔輕聲感歎,聲音很低,像是怕吓到這些小動物。
“你是怎麼發現這裡的?”許知朔拿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可惜照片完全無法呈現眼睛所看到的震撼景象。
陸長惟說:“聽當地人說的。”
許知朔還沉浸在激動當中,然後他就聽見陸長惟說:“殺青時答應送給你的禮物。”
他愣了下,回頭看向陸長惟。
陸長惟眼中帶着笑,也看着他。
有一隻螢火蟲飛到了陸長惟的臉側,光芒閃爍,頭頂的星空和螢火蟲的光似乎都進入了陸長惟深邃的那雙眼睛裡,許知朔跟他對視,像是在看一片被點亮的無垠星海。
許知朔的心跳随着光點的閃爍而變了速,一下又一下撞擊着他的胸腔。心髒似乎想要沖破皮.肉的阻礙,飛到罪魁禍首懷裡去。
“但這個禮物太過短暫。”陸長惟說。
許知朔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就見陸長惟從背後拿出了一個長方體的禮物盒。
“這個才是送你的殺青禮物。”陸長惟示意他拆開包裝盒看裡面的禮物。
許知朔解開蝴蝶結絲帶,打開盒子。
是一支玫瑰花。
許知朔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并不是真的玫瑰,而是用陶瓷做的,但它是如此逼真!
“這是你親手做的嗎?”許知朔問。
陸長惟說:“我不親手也能做。”
許知朔茫然一瞬,突然反應過來陸長惟說的“親”根本就不是他說的那個意思。溫馨而又些微暧昧的氛圍被打破了一瞬,許知朔一時有些無奈,但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一笑就下意識往陸長惟身體上靠——兩季綜藝錄制他們兩個都是相鄰的位置,許知朔已經養成了習慣,不知不覺就會傾向陸長惟。
胳膊碰到胳膊,許知朔這次卻沒有靠上去。他在半路停下,從陸長惟手中接過陶瓷玫瑰。
陸長惟說:“它和小王子的玫瑰不同,不需要罩上玻璃罩,也不用擔心毛毛蟲和風。”
許知朔總覺得陸長惟在和小王子攀比或者拉踩更準确,炫耀自己的玫瑰,他又忍不住揚起嘴角。
“但它和小王子的玫瑰一樣,都獨一無二。你做它的時間,心思,讓它成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玫瑰,而且是永遠不會凋零的玫瑰。”許知朔認真地回答。
他很喜歡這個禮物。
他讨厭短暫這個詞語。
他喜歡永遠和永不凋零。
到現在那支玫瑰仍在他的卧室裡盛放着。
從回憶的漩渦中抽身離開,許知朔的心跳聲更明顯了,像是揉合了回憶中的心跳。
陸長惟已經不再看他,但陸長惟看他的感覺卻還停留在身上,讓他皮膚滾燙,頭腦發熱,想要把内心深處所有話都吐露出來。
但陸長惟說出那句話,可能就和縫針時抱他一樣,是看他太可憐了,沒有别的意思。
許知朔不确定地問:“可以嗎?”
陸長惟語氣很兇地說:“再問就不可以。”
許知朔抿了抿嘴唇,立即不敢問了。
陸長惟用餘光看了眼安靜的許知朔,見許知朔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陸長惟從躺椅上起來:“回去睡覺,我困了。”
許知朔趕緊跟着站起來:“晚安。”
陸長惟“嗯”了聲,走出陽台。
許知朔在後面關上了陽台的燈和門。
打開卧室的門,陸長惟突然回頭看向許知朔。
許知朔疑惑地歪了歪頭:“怎麼了?”
陸長惟說:“晚安。”
許知朔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一點困倦都沒有了,看起來像是剛打完一場勝仗,正生龍活虎、意氣風發的小将軍:“明天……不,睡醒見。”
陸長惟關上房間門,這才勾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