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陸長惟帶着許知朔往車庫走。
“我可以打車。”許知朔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不知道被司機聽到了多少,就不想再面對那位司機,他害怕司機會投來異樣的眼神。
“看來你記性不太好,我記得有個人以前跟我說過同樣的話,但等了半個小時隻等來了蚊子包。”陸長惟在一輛保時捷前停下。
許知朔沒有看見有司機,又看見陸長惟打開駕駛座的門,放下心。
“上車。”陸長惟偏了偏頭。
許知朔打開副駕的車門,坐進去。
“鴻園?”陸長惟問。
“嗯。”許知朔系上安全帶。
陸長惟還記得路線,沒有開導航。
半小時後,陸長惟把許知朔放到小區門口。
看着許知朔跟他揮了揮手後走進小區,陸長惟調轉車頭,開車前往許知朔的大學。
昨晚從唐夢洲那裡知道關于許知朔的一些不知道真假的事情,陸長惟就打算親自去一趟學校,跟許知朔以前的輔導員聊一聊。
他以前幫許知朔請假時記過輔導員的聯系方式,昨晚試了一下,沒想到還能打通。
于是,兩人約了中午十一點見面。
十點半,陸長惟趕到學校。
許知朔的輔導員姓馮,是位很面善的女士。
“我們找個空辦公室說吧。”馮老師帶着陸長惟推開一間空辦公室的門,“其實我以前也看你們的節目,每一期都追,很有意思。”
馮老師拉開椅子坐下,示意陸長惟坐到對面:“當初知朔收到綜藝的邀請,還特意打電話問我,他以為節目組是騙人的。沒想到一轉眼節目已經錄到了第九季,知朔也畢業五年了。”
馮老師想起往事,不自覺露出一抹笑。
陸長惟沉默地聽着,沒有貿然出聲打擾。
“知朔畢業出國後,我和他之間的聯系就少了,他現在的近況我也不太了解。”馮老師坦誠地說,“不知道你想向我了解什麼?”
陸長惟開門見山地問:“我想知道,許知朔被人造謠作品抄襲是怎麼回事?”
馮老師露出遲疑的表情,似乎在糾結該不該告訴陸長惟,但想到陸長惟已經找到了她,想必該了解的都了解了,她也沒有隐瞞的必要。
而且錯的不是許知朔,她為何不能說。
她隻恨自己當初能力弱小,無法幫助到自己的學生,讓自己的學生被人造謠迫害。
“我不知道知朔以前有沒有跟你提過一個叫梁彥的學弟。”馮老師歎了口氣。
聽到名字,陸長惟瞬間想起來有這麼個人。
許知朔的學弟,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總是跟着許知朔,頂着頭卷毛跟被炮仗轟過似的。
兩個還沒綠豆大的眼睛,看着就沒憋好屁。
但那個時候許知朔跟梁彥的關系很好,把梁彥當做親弟弟照顧。陸長惟不想跟許知朔産生矛盾,所以就算再怎麼看不順眼梁彥,在沒有抓住梁彥的小尾巴前,陸長惟一直當他不存在。
“我知道他。”陸長惟說。
“知朔當時用自己的畢設作品報名了西昂動畫電影節,就在公布得獎的第二天,梁彥突然向電影節組委會舉報知朔抄襲他的作品。”馮老師說,“電影節那邊收到舉報後就開始調查,同時因為是畢設作品,學校這邊也展開了調查。”
陸長惟記得許知朔的畢設動畫,那時他和許知朔還沒有分手,他成為第一個看到許知朔畢設動畫的觀衆。
從一個想法變成一部短片,許知朔用了半年多的時間,而陸長惟也見證了整個過程。
“梁彥做出來的證據很充分。”馮老師諷刺地笑了笑,“從時間上看,他的作品的創作時間确實比知朔要早。在知朔的畢設完成前半個月,他還用自己的作品參加了一個比賽并獲了獎,這也成為了他舉報知朔抄襲的證據。”
“知朔做畢設時對梁彥沒有一點防備,甚至給他看了很多東西,問他的意見。”馮老師冷笑連連,“結果呢……”
陸長惟越聽臉色越冷。
他想起自己曾經嘲諷地問許知朔眼裡有壞人嗎?而許知朔蒼白着臉,第一反應隻有沉默。
在沉默的那幾秒,許知朔想到了什麼呢。
陸長惟沒辦法深想,他恨自己不能回到那天,收回這句傷人的話,或者将許知朔抱進懷裡。
“因為證據充分,電影節那邊很快就取消了知朔的獎項,學校這邊也打算取消知朔的學位證。”馮老師再次提到這樣的處理結果還是氣得胸口疼,“可是,誰他媽的不知道梁彥參加的那個比賽是他爸舉辦的!”
“他爸是我們當時的院長,院長就他一個兒子。”馮老師神情鄙夷,“處理結果出來後,許多老師一起為知朔說話,學校才沒有撤銷學位,隻讓他重新做了畢設。”
“後來呢。”陸長惟啞聲問。
“沒做過的事知朔當然不可能承認。”馮老師說,“知朔起訴了梁彥,兩人開始打官司。”
陸長惟愣住,沒想到會在這裡知道了許知朔找張秋筠處理的是什麼事情。
“大概是四月份的時候。”馮老師回憶,“前前後後花了一年多的時間,知朔打赢了。”
陸長惟聽到這個時間點,驟然想起來許知朔的兩條朋友圈。
一條不會認輸,一條赢了。
原來竟然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