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惟完全愣住。
婚禮那天晚上他确實喝了很多酒,醉得厲害,第二天醒來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酒店房間,隻記得自己好像做了個有許知朔的夢,而那時許知朔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來過他的夢裡。
分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陸長惟每晚都會夢見許知朔,于是,他開始讨厭睡覺,讨厭從夢裡醒來後現實中不再有許知朔的落差。
随着許知朔離開他的時間越來越久,陸長惟的夢開始不再如此頻繁,變成了三四天一次,間隔最長的一次沒有夢見許知朔是六天。
陸長惟逐漸習慣這樣的生活。
直到他突然半個月都不再夢見許知朔。
分手那天晚上回家,他一氣之下幾乎扔了許知朔的全部東西,删了許知朔的聯系方式,清空了手機相冊,以至于當他想要尋找和許知朔的回憶,隻能打開兩人一起錄制過的綜藝。
可不論他看了幾遍綜藝視頻,許知朔依舊不願意來他的夢裡。直到他去參加馮邵婚禮的那天晚上,他再度夢見了許知朔。
原來,夢不是夢。
陸長惟攬在許知朔腰上的胳膊不自覺地收緊了,許知朔被他這股力道帶着往懷裡靠,柔軟的頭發蹭過臉頰,陸長惟低頭跟他對視。
“你喝了好多酒,比我現在還要醉。”許知朔說,“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扶動你,但你一開始不讓我碰,還把我甩開了。”
陸長惟都沒有印象了。
但聽着許知朔略帶控訴的回憶,陸長惟的腦海裡已經能夠想象到當時的場景。以他當時對許知朔複雜的情緒,就算是以為在夢裡,他也不會對許知朔有什麼好臉色,所以當時的場面必然不會是許知朔說的這樣輕描淡寫。
“不過沒關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隻是喝醉了。”許知朔自己就給陸長惟找好了借口,像是小孩子自欺欺人般安慰自己,“我扶了幾次你就不甩開我了。”
他眼神驕傲地看着陸長惟。
陸長惟沒忍住摸了摸他的臉。
喝了酒後的皮膚溫度比他的手掌心還要高一些,軟軟的肉在他指腹的撫摸下微微凹陷下去,讓人很想嘗試捏一下是什麼感覺。
車喇叭聲突然響了兩聲。
陸長惟收回意猶未盡的手,看向開車過來的井思源,打開後車座的門,先扶了許知朔進去。
“回流雲湖。”陸長惟說完直接升起隔闆。
扭頭看向安靜地靠着車座椅的許知朔,陸長惟往他身邊坐近了一些。等了幾分鐘,許知朔左右晃動的腦袋果然慢慢靠上了他的肩膀。
陸長惟調整了一下許知朔的腦袋,低頭看着他的臉,開始認真地回想馮邵的婚禮,試圖尋找有關許知朔身影存在的蛛絲馬迹。
馮邵結婚是三年前的夏天。
新娘喜歡大海,馮邵選擇了海邊婚禮。
陸長惟為了參加婚禮特意空出來了将近一周的行程,早早地飛去了舉辦婚禮的城市。
飛機落地,來接陸長惟的是陳少青跟王近晨。這倆人來接人的路上還吵了一架,陸長惟一下飛機就看到了兩張臭得不行的臉。
“陸哥,你來評評理。”王近晨找到依靠似的開始控訴陳少青的罪行,“他昨天晚上直播到淩晨兩點多,導緻我們錯過了今天早上的飛機隻好改簽。我就說了句下次不要直播到這麼晚,他就說我控制欲太強,你說是不是他有錯在先。”
陳少青瞪了眼他。
王近晨立即慫得躲到陸長惟身後。
“升堂一次一千。”陸長惟毫不客氣地奪走了駕駛座的位置,把兩人趕去了後座。
“上次還八百呢。”王近晨深感被敲詐。
“嫌貴閉嘴。”陸長惟開車往酒店去。
“我不升了。”王近晨放棄。
陳少青看了他一眼,直接給陸長惟轉了一千塊錢:“升,我到要聽聽你怎麼說我的。”
王近晨委屈成不嘻嘻的薩摩耶。
“我為什麼會推遲直播時間,難道不是因為你搞我搞得太狠。”陳少青冷笑。
陸長惟聽了輕輕“啧”了聲。
王近晨瞬間不敢說話了,縮成一大團。
陳少青抱起胳膊,氣得轉身不看他。
王近晨一見他哥是真的生氣了,趕緊哄人。
陸長惟從後視鏡裡瞥了眼被王近晨哄了兩句很快就給台階下的陳少青,搖了搖頭。
車子順着沿海公路很快到達酒店。
陸長惟下了車,看到等在酒店門口的馮邵。
“最近拍戲是不是很累,感覺你瘦了很多啊。”兩個月沒見,馮邵給了陸長惟一個擁抱。
“沒睡好。”陸長惟說。
馮邵立即心疼地說:“快去休息吧我的大明星,小何、梁梁和lucy要一個小時後才能到,到時候我去接他們三個,江棠明天才會過來。”
他提了所有人,唯獨沒有提許知朔。
馮邵自然不會忘記給許知朔發邀請函,許知朔也不會錯過這樣重要的場合。也許是許知朔已經來了,隻是為了躲他才沒有露面。
陸長惟什麼也沒說,拿上自己的房卡。
進了房間,陸長惟一直睡到何津和梁九和到來。這倆人一來就叽叽喳喳吵鬧個沒完,陸長惟一個眼神過去,倆人就全都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