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陸長惟從裡面出來,身上帶着和許知朔身上一模一樣的味道。
“頭發幹了嗎?”陸長惟走過去摸了下他的頭發,發絲柔軟,已經幹透了。
“嗯。”許知朔點頭。
陸長惟笑了下,按了下窗簾的開關。
窗簾緩緩關上。
許知朔還在想陸長惟要跟自己說什麼。
“還是喜歡睡右邊?”陸長惟問。
“嗯。”許知朔說。
陸長惟點了下頭,走向床的左側,掀開被子,坐到床上:“别坐着了,睡覺。”
許知朔瞬間抓緊了收下的床單,看了眼給他留出來的右側位置,又看了眼靠在床頭看他的陸長惟:“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陸長惟沒有回答,直接伸手攬住他的腰,将他帶上了床,順便掀開被子給他蓋上。
突然就躺到床上的許知朔眨了眨眼。
“睡覺。”陸長惟關了燈後,躺下。
許知朔還是被帶上床的那個姿勢,面對陸長惟側躺着,攔在他腰上的胳膊也還在。
“你是小僵屍?”陸長惟問。
許知朔搖搖頭,終于很小心地動了一下,将兩隻手搭在了枕頭邊。
陸長惟胳膊用力,将許知朔整個人都帶進了懷裡,許知朔的腦袋也落在他的枕頭上。
昏暗的光線中,兩人對視上。
陸長惟的手掌遮住許知朔的眼睛,靠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親:“閉眼睛,晚安。”
許知朔的睫毛在他掌心裡掃過。
“晚安。”許知朔說。
陸長惟一如往常數着許知朔的呼吸,等許知朔熟睡後,陸長惟的手輕輕摸上他的胳膊,摸着那上面的疤痕,許久未睡。
直到許知朔習慣性地貼近他,埋進他的頸窩,就連腿也在尋找着縫隙,想要塞進他的腿中間。他笑了下,微微擡起腿,讓許知朔把腿壓在自己腿上,然後将他的腿夾住。
許知朔滿意地不再挪動了。
陸長惟摟着人慢慢睡去。
醒來已經是上午,陸長惟很想抱着人繼續睡懶覺,但他約了專家給許知朔檢查。
專家是朋友的爺爺,前兩年才退休。
兩人吃過飯就去了朋友家的醫院。
“他能有現在這個恢複程度已經是很幸運了。”爺爺歎了口氣,看向許知朔,和自己孫子差不多大的年紀,不免有點心疼地說,“當時複健很辛苦吧。”
“還好。”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但許知朔心裡還是會産生一絲波瀾。
陸長惟的手掌在許知朔後背撫了下。
“靈活度肯定不能和以前相比,但日常生活不影響,隻是注意不要提重物,也不要長時間連續使用,最好不超過三個小時,以免給骨頭造成負擔,但也不要因噎廢食,完全不用右手了。”爺爺想了想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動畫制作方面。”陸長惟在許知朔張嘴說話前回答,“需要經常用手。”
“這個确實會有影響。”爺爺說。
陸長惟皺起眉。
許知朔苦笑了一下。
“但隻要注意休息還是可以的,這個休息可不是指我停下來兩三分鐘,最少要一個多小時。”爺爺補充道,“休息時要注意按摩,平常也要适當運動,鍛煉身體。”
陸長惟眉頭舒展,立即看向許知朔。許知朔眼中也流露出淡淡的高興情緒,但并沒有很激動,似乎不止一次聽過這樣的話。
陸長惟心裡的喜悅淡去了。
他意識到,許知朔最大的問題不在于受傷的手,而在于這件事帶給他的心理陰影。
年前成名,被鮮花掌聲、别人羨慕的目光所包圍的許知朔,擁有夢想,想要成為大導演的許知朔,這些都是他自信的構成,而這些他曾經最引以為傲的東西被打破,想要在廢墟上災後重建,确實太難了。
但心理上的問題,别人隻能幫助,真正要走出來還是要靠許知朔自己。
離開醫院,陸長惟沒急着帶許知朔回家,而是和他在外面逛了逛,散心放松,并吃了晚飯。
沒想到兩人剛回到家就發現被路人拍了一起逛街的照片發到了網上。
和陸長惟沾關系的事情上熱搜可以說是輕而易舉,陸長惟本來不想回應,但看到有人惡意抹黑許知朔蹭熱度,想了想,他拉着許知朔拍了張合照發到了微博。
【陸長惟V:管好你自己,今天沒有罵你,不代表我明天不想罵你。】
發完微博退出來,陸長惟看到了汪導發來的消息,問他劇本的事情。
陸長惟挺感興趣,問了下拍攝時間。
汪導直接說可以等他拍完《寒霧》。
對方已經這麼有誠意,而且雙方也不是第一次合作,陸長惟就應了下來。
扔下手機,陸長惟拉着還不知道将要發生什麼的許知朔進了負一樓的健身房。
門一關,許知朔看着各種健身器材懵了。
“給你請了上門私教,等綜藝錄制結束後就開始正式煉。”陸長惟說。
許知朔對運動健身并不抗拒,甚至很羨慕陸長惟身上練出來的漂亮肌肉,但許久沒有運動,還沒十分鐘許知朔就想休息。
一個小時後,徹底歇菜。
第二天起來後,許知朔渾身肌肉酸疼。
到了節目錄制場地,何津和梁九和看許知朔的眼神非常微妙,一前一後的譴責地看了眼陸長惟。
陸長惟感覺莫名其妙,總結出來這倆人:“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