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陸長惟抱着許知朔不再說話，一雙眼睛陰沉沉地盯着虛空中的某一點，但手上安撫着許知朔的動作依舊溫柔。

許知朔在陸長惟懷裡掉了很久的眼淚。

陸長惟頸側的衣服全濕了。

“你要用眼淚給我洗衣服嗎？”陸長惟摸上許知朔哭紅的臉，用玩笑的話說道。

許知朔很抱歉地摸了摸他的衣服。

陸長惟握住他的手，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溫熱的唇往下，吻過眼尾和臉頰。

唇上沾上了眼淚，味道鹹澀。

陸長惟順勢吻住許知朔的唇，讓許知朔也嘗了嘗自己眼淚的味道。

短暫地接了個吻，陸長惟見許知朔已經不再落淚，于是，抱小朋友的姿勢抱着他站了起來，走到廚房。一隻手拿起餐桌上的水杯接水，一隻手穩穩地托着許知朔。

“喝點水。”陸長惟把水杯送到許知朔唇邊，讓許知朔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

喝完水，許知朔遲鈍的思維逐漸恢複正常，意識到現在的姿勢，他輕輕推了下陸長惟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來：“太沉了。”

“很輕。”陸長惟不但沒有将人放下來，反而換了個面對面抱的姿勢，上了二樓。

許知朔為了減輕自己的重量，像是一隻考拉抱着陸長惟，胳膊和腿都纏得緊緊的。

陸長惟推開主卧的門。

許知朔的注意力都在這個懷抱上，等他注意到陸長惟進的是主卧，陸長惟已經用腳踢上了門，并對他說：“開燈。”

他聽話地打開房間裡的燈。

陸長惟輕笑了聲。

許知朔聽出來裡面淡淡的戲谑，想到自己剛才開燈開得那麼熟練，不由得埋下頭。

“可以下來了。”陸長惟拍了拍許知朔的後腰提醒，彎下腰将他放到床上。

許知朔立即松開了纏着人的手和雙腿。

陸長惟站在許知朔的雙腿中間，看着他通紅的眼睛：“快要成小兔子了。”

“明天就好了。”許知朔想揉一下酸脹的眼睛，但被陸長惟阻止了。

“在這坐一會兒。”陸長惟叮囑完，回到一樓的餐廳，從冰箱裡拿了些冰塊。

回到房間，陸長惟發現許知朔非常聽話得連姿勢都沒有改變，眼巴巴地看着門口的方向，他一出現，那雙眼睛就亮了。

陸長惟笑了下，走過去。

“閉眼睛，冷敷一會兒。”他說。

許知朔雙手撐着床，擡起頭，閉眼。

冷冰冰的感覺沒有落下，先落下來的是一個溫熱的吻，而後才是帶着寒意的冰毛巾。

“明天陪我去醫院檢查一次可以嗎？”陸長惟的一隻手在許知朔的後頸托着。

許知朔語氣低落，隐隐有些抗拒：“醫生說能恢複到這個程度已經算很好了。”

“上次檢查是什麼時候？”陸長惟問。

“半年前。”為了讓陸長惟安心，許知朔想了想說，“那明天再去檢查一次吧。”

陸長惟安撫地摸了摸許知朔的臉。

敷好眼睛，陸長惟讓許知朔去洗澡，自己則離開房間，來到了書房。

他先是聯系梁九和要來了張秋筠的聯系方式，然後給唐夢洲打了通電話。

向唐夢洲交代好梁彥的事情，陸長惟去了許知朔之前住的客卧，拿了一套他的睡衣。

回到主卧沒多久，浴室裡的水聲停下。

陸長惟拿着睡衣走到浴室門口，氣定神閑地站定，沒有絲毫主動開口的意思。

兩分鐘後，浴室裡傳來許知朔走動的聲音，同時還有說話聲：“陸長惟，你還在嗎？”

陸長惟應了聲，仿佛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的語氣，貼心地問：“怎麼了？”

“我忘記拿睡衣了。”陸長惟讓他去洗澡，他就聽話地進浴室了，洗完澡要穿衣服了他才後知後覺自己沒帶衣服進來，“你可以去我的房間幫我拿一下嗎？”

“開門。”陸長惟說。

“啊？”許知朔愣了愣。

陸長惟屈起指節敲了下浴室的門。

許知朔心髒猛地一跳，小心地打開了一條縫隙，從縫隙裡伸出手。

陸長惟把睡衣遞給他。莫名覺得眼前這個場景有些眼熟。他想起在山裡拍戲時，許知朔将沐浴露忘在外面，讓他幫忙拿。

“這次不要手滑了。”陸長惟說。

許知朔似乎也想起了沐浴露的事情，動作飛快地收下睡衣，關上浴室門。

怎麼可能手滑。

他那次不過是故意的。

許知朔紅着臉穿上睡衣，等臉上的熱度下去了，他整理了一下頭發，走出浴室。

“我回房間了。”他看向陸長惟。

陸長惟随手一指床：“坐。”

許知朔以為他有事要對自己說，于是聽話地坐到陸長惟手指的地方。

陸長惟看了他一眼，拿着衣服進浴室。

浴室裡全是許知朔洗過澡後還沒有完全散去的水汽，空氣裡飄着淡淡的香味。

陸長惟關上浴室門。

許知朔有點疑惑地盯着浴室，直到裡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他蓦地收回視線。

陸長惟讓他坐，他就乖乖地坐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