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芙安撫地拍了拍将軍的頭,等她放開自己便順着車窗往外爬,窗外有人拉了她一把,她借力從小窗口裡蹿了出去。
“火車被撞了,列車長去找新車了,咱們得快點離開。”孔侑道。
這輛車還滿載着幾車廂的喪屍呢,眼下活人都被撞出來了,難保喪屍不出來。
鐘芙深呼一口氣,心中暗暗罵爹,真是疲于奔命啊。
一行人又馬上從這條軌道奔向另一條軌道。
烈日炙烤着大地,雕兒在頭頂上方一聲聲長鳴着預警,鐘芙被軌道和車身反射的光刺得眼花,忽然之間,從側面撲過來一個男人,猛地撞了她一下,鐘芙就勢蹲地穩住身體,一道腥氣從她後面掠過去。
是追着一個男人的喪屍。
那人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去,完全不顧自己方才差點使另一個人陷入虎口,很難說他不是故意的。
那喪屍張着血盆大口想鐘芙撲了過來,将軍猛地撞在他的腰腹上把喪屍撞開,跑在前面的尚華和孔侑回頭望了一眼,咬着牙轉過身來,孔侑要把秀安放在流浪漢手裡慢了一步,他趕到時尚華已經把喪屍壓住了,正用手肘猛敲他的頭,喪屍竭力地把猙獰的牙齒湊到尚華的脖頸上,孔侑立馬撲過去掰着喪屍的頭不讓他咬人。
兩人正想着難不成要把喪屍打暈嗎,喪屍也會頭暈嗎,就聽到冷冷的一道聲音:“按住他。”
他倆同時加大了手裡的力氣,忽聽“噗呲”一聲,一根鐵叉驟然從喪屍的眼睛裡穿過,濺起一道混着紅與白的血柱。
那白的是腦漿,孔侑幹嘔了一聲。
好在那喪屍停住了,趁着這個空當三人又拔步向前。
好容易追上大部隊,正趕上列車啟程,三個人你拉我我拉你的跳上列車。
列車上尚華的妻子盛京摟着丈夫又哭又笑,秀安也過來抱着爸爸。
孔侑微微躲了一下,片刻伸出右手拍了拍秀安的頭,他抿着唇:“車是往哪兒開的。”
“應該是釜山吧。”列車上的人這麼回答。
孔侑看了一圈,還是之前列車上的那群人,還能湊在一起,真是走運啊。
他嘴唇動了動:“這裡是2号車廂了,我去問問列車長。”
他低頭看着小姑娘:“秀安,你跟着阿姨和姐姐知道嗎?”
“爸爸,你去哪兒?”
“我去前面看一看。”
“大叔,還是别出去了,萬一外面有危險呢。”一個女學生這麼勸他。
同行的人都有了革命版的友誼,都在勸說孔侑還是不要出去了。
“列車長自己在駕駛室裡,我不放心,去看看也好。”他這麼說,倒是沒有人再勸了。
尚華有心想說什麼,臉色卻微微一變:“你……”
孔侑面色如常:“什麼?”
“沒什麼。”
等他走到車廂和車頭的連接處,終于忍不住左手微微顫抖,他挽起被自己放下的袖子,一道道血齒痕清晰可辨,這是方才被喪屍咬到的地方。據他所知,被喪屍咬到的人,至今還沒有一個沒有逃脫變成怪物的下場。
孔侑不由得苦笑,這算什麼事啊,莫名其妙地來了,眼下又要莫名其妙地又要變成怪物了,他甯願自己死了,也不願意做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