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案子,我請了不少人來幫忙,若破不了案,也是我本事不濟,哪有怪罪到姑娘頭上的道理,姑娘隻管來,便是什麼也不做,隻兩廣一帶的風光也絕不輸此行。”
金九齡笑容爽朗和煦,言談之中溫和誠懇,人亦一表人才,他本該是個極能容易得到别人好感的人,怪隻怪,他出現得實在太巧。
在鐘芙感歎金九齡誠懇得很能獲得别人好感時,殊不知,别人也是這樣看她的,當她想要表現得親近溫和時,誰又不會上她的當呢。
花滿樓上過一回“當”,才知道鐘芙對内對外的兩層标準,對外自然是十足誠摯的,而會因為丢燈而同他“不客氣”的鐘芙,才是真正把他看成了自己人。
……
平南王府修建得極為闊氣,兩廣之地本就是四季長春,王府内花團錦簇,無論何處都堪稱一景。
許因為她隻是一個小小捕快,南王不至于要撥冗相見,來了幾天一直沒遇到王府主人。
王府内侍衛三班一倒,守衛得十分嚴密,據金九齡說,因為此前失竊的緣故,府上守衛比之前更森嚴了。
她跟随着金九齡去王府寶庫轉了轉,那間失竊的屋子隻有一個出口,而江重威遇難那天,房間外面分明是鎖好的,也不知道繡花大盜是怎麼進去的。
房間很長時間不曾有人進來,屋中落了薄薄的一層灰,随着他們走動,灰塵撲簌簌地飄揚起來。
花滿樓遞出帕子叫鐘芙捂住口鼻,鐘芙出來便道:“隻能是有人裡應外合,不然做不到這一點。”
金九齡點頭:“繡花大盜一定還有同夥。”
他将房間原樣封住,三人走出寶庫,寶庫内有數個房間,每個房間都上着鎖,被盜的房間存着價值千金的明珠,想來其他幾個房間也都是稀世之珍。
平南王好富裕,鐘芙心想。
庫房内昏暗得如同夜晚,還需壁燈照明,可外面日光熔融,正是個大晴天。
他們回去下榻的院落會經過一條九曲長廊,長廊對面緩緩走來兩個男子。
那年輕的穿着一身藍綢,頭帶一頂銀冠,衣擺、袖口俱都繡着銀色暗紋,正是南王世子,另一位穿着白衣,神情冷峻,卻是世子之師葉孤城。
世子年輕而英俊,又一身風流富貴之氣,本該為人所矚目,可葉孤城的光芒之盛,将他一身錦衣富貴盡數壓了下去,絕世劍客當面,誰還會把目光對準一個王府世子呢。
“世子,葉城主。”金九齡微微有些頭痛。
“世子,葉城主。”這是鐘芙和花滿樓的聲音。
花滿樓微微上前将鐘芙擋在身後。
見到鐘芙,南王世子眼前一亮,他矜持道:“鐘姑娘好,花公子,金總管,你們這是……”
金九齡忙道:“我們方才去了庫房。”
世子聞言皺眉:“那裡森涼,怎麼能讓鐘姑娘去那裡。”
鐘芙淡淡說道:“無妨,既是來幫忙,自然要去失竊的地方看一看。”
世子心中并不在意鐘芙去了哪裡,他這麼說,不過是想展示自己無足輕重的關心。
他急于同鐘芙多說幾句話,便将他介紹給葉孤城:“師父,這是鐘姑娘,也是為王府失竊來幫忙的。”
葉孤城目光向着三人淡淡一掃,連開口都欠奉,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并不關心這些,也可以說除了劍,他很少關心旁的什麼。
他傲慢已極,其實是叫人大大着惱的,南王世子見師父如此态度,心想鐘姑娘可别生氣。
向鐘芙看去,竟渾瞧不出什麼态度來,再看花滿樓也是如此。
金九齡已經習慣葉孤城的态度,心下贊歎這兩人好涵養。
鐘芙心中其實有些好奇,分明葉孤城這麼淡漠,到底是怎麼收下世子這個徒弟的?
葉孤城忽然問向金九齡:“我聽聞你将案子委托給陸小鳳,陸小鳳人呢?”
“應該快到了。”
被葉孤城惦記的陸小鳳此刻已然來到了羊城,他正在羊城蛇王處,他還不知到自己的好友已經進入到王府,他這時正讓蛇王幫忙為他找一張王府地圖,繡花大盜夜探寶庫而不被人發現,他也想知道,那到底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