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武士見這人忽然之間又爆發出一陣力氣,心下吃驚,三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這人是個瘋子,不要再與他纏鬥,速戰速決,咱們好回去複命。”
正想着盡快解決了易大彪,三人忽感後腦一痛,接着人事不知。
易大彪本來氣喘籲籲,見三人忽得倒地身亡,吃驚之餘,隻覺眼前一陣發黑,踉跄兩下撲倒在地。
忽然有人在他背後神道穴一點,一股暖融融的内力從神道穴遊走到四肢百骸之中,他體内躁動的真氣被人一壓,瞬間感到神清氣爽,他心下一動,心想,來者好深厚的内力,也不知他是敵是友。但他轉念想到對方毫不吝啬用内力救治他,隻怕也并非是個歹人。
易大彪前胸後背都被人砍了數刀,最嚴重的傷口正在右肋,隻怕傷口再深幾分便要看到脾髒,到時脾髒破裂,隻怕神仙難救。
他掙紮起身,見救他的卻是個年輕姑娘,心下有些驚訝,他原以為這般深厚的該是個年富力強的中原人才是。
這青衣姑娘看了他幾眼,忽然低低說了幾句話,易大彪更覺吃驚,脫口說道:“敢問姑娘是哪個分舵的?”
鐘芙方才說的卻是丐幫切口,非本幫弟子不得而知,她好歹做過兩任丐幫幫主,雖是時移世易,但本幫的切口卻也不會錯到哪裡去。
鐘芙認出這易大彪該是丐幫的弟子,這一對果然如此,易大彪問她堂口,鐘芙含糊答了,反問易大彪怎麼被西夏一品堂的人圍攻。
易大彪不疑有他,坦然道:“在下易大彪,是丐幫分舵弟子,分明查探西夏動向。日前,我查探到西夏一品堂要率大部人馬前往中原,正要、正要……”
他說到此處咳嗽幾聲,鐘芙在他後心又是輸送内力,易大彪方要接着先前的話往下說,此時忽然有了幾分疑心:這姑娘武功深不可測,彈指擊殺三個西夏一品堂高手,有這等本事怎麼從前在幫中不顯?
他一旦有了疑心,就不肯繼續往下說了,便道:“今日多謝姑娘相救,不知該如何報答。”
鐘芙對他疑心隻做不覺:“報答就不必了。”
她繼續先前的話題:“你察覺到西夏一品堂的動靜,正要回丐幫報信是不是?”
她聲音中好似有種魔力,易大彪不知不覺就說道:“是。”
隻聽她又道:“你定有密信傳回幫中,拿來我看看。”
易大彪老老實實從懷中取出竹筒,左右倒騰抽出一封密信,鐘芙展信一看,隻見信上寫明赫連鐵樹率西夏一品堂大部人馬前往中原,并攜有一種無色無味秘密毒氣意圖對付中原武林。
鐘芙正在納罕是什麼秘密毒氣,阿紫這時解釋道:“是悲酥清風,放出來很難叫人察覺。”
鐘芙哦了一聲,心想,不知這悲酥清風與十香軟筋散比起來誰優誰劣,不過想來悲酥清風釋放時隻要扒開瓶塞即可,論起來好像還是它方便得多。
她将信在懷中一卷,對易大彪笑道:“我瞧你行動不便,既然我有緣碰上了,那代你走一趟又如何。”
她點了易大彪穴道,将人扶上馬送到蘭州城内一處醫官救治,留下足夠的銀錢便趕往中原,等易大彪病好清醒已是三日之後,他憶起那日發生的種種,隻覺自己怎麼迷了心竅,别人說什麼就信什麼,還老老實實将信給了出去,易大彪不知道是鐘芙武功比他深厚,中了她的傳音搜魂無法掙脫,隻是就是他知道也全然抵抗不了,眼下悔之晚矣,隻能加緊又寫了一份密信。
……
草長莺飛,花紅柳綠,如今已是三月,江南的春色已經在遊人衣鬓處盡數顯露,喬峰坐在酒樓上大碗喝酒,眼見着街頭賣花女來去匆匆,對幫中弟子道:“南地風俗與咱們北方迥異。”
喬峰自小在河南少室山學藝,丐幫總址也在河南洛陽,正是地地道道的北人無異,這一次她因副幫主馬大元被殺一事趕赴無錫來詢問慕容複,這才有時間一覽江南風景。
與他同坐的幫中弟子也是第一次來南方,确确實實領略了一次江南的繁華,他對喬峰道:“幫主,咱們來了南方不錯,可還不知那慕容複居住在何處。”
丐幫副幫主馬大元過世,死因卻是謀殺,至今未找到真相,丐幫中有人疑心馬副幫主正是被慕容複所害,隻因慕容氏有一門被江湖中人衆所周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功夫,慕容氏殺人倘若不是叫這人死在自己的武功招式之下那是絕不會動手的,而馬副幫主正是死在自己的成名絕技之下。
馬大元死得蹊跷,丐幫中人千裡迢迢趕赴江南正是要與慕容複對峙,盡管喬峰總覺得其中有疑點,但拗不住幫中人都是這麼想的,隻能趕往江南。
這一路上他們聽到不少消息,似乎江湖中近日死了不少英雄人物,都是死在自己的絕技之下,而這些人的弟子也都将矛頭對準了慕容複。
喬峰越是聽聞這種消息,心中的懷疑也越是大了。
那慕容複居住在江南多年,從前甚少聽聞什麼不好的名聲,他做什麼要忽然殺死這麼許多人,喬峰心中疑慮甚多,隐隐察覺到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中暗藏着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