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将黑夜點燃,虛情假意在皮膚之下暗流湧動,我對普蘭特笑着張開雙臂,看着他奔向我的位置,接着親吻,親吻…直到我們像上岸的魚一樣掙紮着呼吸。
他對于我出現在自己的身邊而表現的分外熱情,不顧任何人的勸阻将自己的行李帶到我的住處。傑夫稱這是一種對于我而言不顧一切的自毀行為,是完全沒思考過而産生的沖動。但我卻覺着我的人生中已經充滿了足夠多的謹慎與小心翼翼,再也不能忍受分毫,正需要這樣刺激性的沉溺。
深藍色的憂郁中被增添熱烈的紅色,我半眯着眼,普蘭特的手摸過我的頭發,我感受到帶着煙草味的呼吸,堅硬的牙齒,柔軟的舌頭,打結櫻桃梗般精湛的吻技。他輕聲哼出曲調,換得我将他的身體推到在地,雙手環抱住,白色襯衫袖口處繡着的藤蔓線條随着動作出現在他的臉頰上,頭上,最後再重新返回返胸脯前。
在燭光的倒映中,普蘭特躺在地闆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毫不抵抗般赤。裸的挑釁起來。“來吧,媽媽…向我展示你所有的愛意,向我展示你的怒火,在我身上留下你的痕迹。”
我一定要給他些教訓。我想着,抽出他的皮帶揮舞,淡紅色的印記很快就留在他裸露的皮膚上。
他可真是一匹漂亮的成年馬。
金黃色的頭發散着,普蘭特眨起動人心魄的雙眼欲拒還羞,我将自己的手指摸上他的唇,感受到他吮吸的力度,指甲輕輕劃過下巴,然後将衣服脫下,成為世界上最優秀的騎行者,剛跨上一步打算征服這匹不聽話的馬兒,便被反客為主的改變姿勢,雙手被從背後固定住。
“敲敲。”
普蘭特俯下身子靠近我,視線被突然遮住,黑暗将感官放大,他故意折磨的與我十指相握,輕吻夾帶着口水落在裸露的背上,是他在輕聲說,“回應我一些…小女孩。回應我的話…”
凸出的髂骨頂着我,普蘭特在我身後緩慢的磨蹭起來,很滿意似的湊到我耳邊回答道:“在門外的是誰?哦,橘子小姐,門外是普蘭特(植物)。”
“是橘子的植物。”
眼前的手被移開,普蘭特意猶未盡的将我的頭側過親吻,唇齒相融時猛然回想起白日,我們在人滿為患的機場中上演愛情電影結尾般在人潮洶湧中擁抱時,閃光燈像是片場中的計數闆片刻不停歇的閃耀。
或許米蘭的記者會在明天一早發布那些照片,這樣浪漫,說不定他們會在标題裡提到“真愛”一詞。
我垂下眼睛,情欲之下存在的念頭是帶有毀滅,侵占性的災難。伴随香水味散發的絲絲懊悔席卷而來,龍卷風般吹走我安全屋的木闆,我别無選擇,墜入波濤洶湧的海水中驚慌失措,除了身旁被水浸濕的樂器與篇章,普蘭特是唯一一個被我掌控,能讓我伸手抓住的人。
我要抓住他,無論如何,我要抓住他的手,讓他愛上我,至死不渝的愛我。
他有我所需要的一切,腳踩在沙灘上,即便低下頭也能察覺到航拍無人機鏡頭盤旋天際,我用花言巧語哄騙普蘭特在錄音室與我的身邊來回往返,花邊新聞漫天飛,我在野馬跑車中對着他說,“感謝上帝讓我遇到你。”卻不是虔誠的基督教徒,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無神論者。
我才不想思考自己無可救藥的将希望轉移,期盼從别人身上得到愛的反饋。我需要的僅僅是一點陪伴,一點在我看來明碼标價的陪伴。
這是又一場交易嗎?
某些無法被壓制的情緒翻動,使我在房間中來回踱步,崩潰的将裝着玫瑰的花瓶扔向牆壁,卻仍然不忘記認真扮演因為愛産生困擾與嫉妒。
聲音被提高,沾了幾分歇斯底裡。我憤怒的大喊,撕扯普蘭特衣服時出口諷刺,“你以為有誰會真的愛你?那些出現在齊柏林飛艇樂隊台下的女孩嗎?相信我,普蘭特…她們隻是想沾上你搖滾明星的名聲,睡完你之後當做吹噓的資本!誰會像我一樣愛你?誰會像……?”
接近打壓的質問讓普蘭特無力招架。他就快受不了我了。我這樣想着,沒來由的輕松感卻占據内心。
我期待的究竟是他安慰似的将我擁入懷中,還是期待他轉身離開,再也不給我随意發洩脾氣的機會呢?
眼淚湧出眼眶,我在他還沒作出決定之前抱住了他。“對不起…對不起。”我的身體下滑着,幾乎就快跪在地上了。“是我不對…普蘭…但我隻是,我隻是不想看到那些女孩對你的示好。我每一天都在為了我們的感情擔憂,說你愛我…說你會永遠愛我,直到死亡将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