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雙眼睛碰到一起,某個瞬間,他覺着基思懂得了自己的意思。
他會不會來拆穿這個蹩腳的理由,像無數個夜晚一樣替自己把洛蔓貝爾貶低的一文不值後,強行帶着他去幾個骨肉皮那兒緩解憂愁?
哦…他并沒有這樣做。
米克的心沉重的落下,基思隻是用“我都懂”的眼神碰了他的肩膀,撂下一句“好好休息。”之後便消失長廊的盡頭。
這不像是他認識的基思·理查茲。
但去他的吧。他現在也不像自己認識的米克·賈格爾。
真正的米克賈格爾可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落寂的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眺望,把她那句不知真心假意的話記在腦袋裡,同樣認為永遠紙醉金迷的紐約令人厭煩。
說到令人厭煩…
難道你不知道嗎?洛蔓貝爾?你才是最令人厭煩的人。
“洛蔓貝爾…洛蔓貝爾…”米克喊起她的名字,自言自語道:“像是這樣的午夜,你在做什麼呢?”
後面的話被刻意吞下喉嚨。他有意将洛蔓貝爾想成飄蕩在紐約城中孤獨的靈魂,但事實卻是,像她這樣的女孩身邊,永遠都不會缺人駐足。
好吧。他們已經分開滿一個月了,就算她開始新的戀情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巨大的無力感湧上,米克又一次陷入沉默。他想找些理由來讓自己恨她,可卻并不打算将她的身影放在其他男人身邊。天!他現在甚至沒辦法限制她和其他男人的社交距離。
她會用塗着鮮豔口紅的唇親吻其他男人嗎?
不…别這樣想。米克。
他制止自己,再一次将思緒退回到最初的位置,重新展開了思念。
“洛蔓貝爾。”
“難道你也會在如同永不停止的洶湧波濤般的生活中停下腳步,挑起眉毛,向窗外眺望嗎?”
“如果眺望遠方,會不會也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想起我?”
米克停下了聲音。他不得不承認,腦海中出現在孤獨中的洛蔓貝爾比現實的她更可愛一些。他被自己的揣測取悅到了,有些自豪的想着,洛蔓貝爾沒理由不知道他今天出現在紐約。
米克·賈格爾可不是無名小卒。
他是備受追捧,名字注定刻在曆史上的歌手。
他是……
洛蔓貝爾的電話号碼是什麼?
自誇似的思緒被打斷,米克把一切都怪在洛蔓貝爾身上。
哦…多麼可惡的一個女人呀!她身體上的香味,她的靈魂,她的肉/體…她存在于左眼眼尾旁的淚痣,揚起嘴角時顯露在嘴邊的梨渦…還有他嘗試過數次,但就是沒辦法忘記的被藏在衣物下的曲線。
這一切都令他如癡如醉。
在他的記憶中,她變戲法似的脫下那些衣服,接着抓住自己的頭發,不小的力度帶來疼痛感,卻是他永遠都渴/望,思念的疼痛感。
接着,她将自己的臉帶向紫羅蘭,鼻尖抵住花朵嗅着,小貓舔舐食盆般換得花瓣掉落,直至白色的金發順着脊背摩擦着他的脖頸,他們擡頭看向天上出現的煙花,等到黑幕被它們占據時,她說,她愛他。她愛他。
明明他是會令她感到快樂,感受到快/感疊加後如煙花在眼前綻放的人,她怎麼能放任自己離開?
皮膚上傳來的親吻與觸/感那樣真實,他閉上眼,她的身體就出現在自己面前。
如果米克縱容想象,洛蔓貝爾或許就會出現在床沿前,他的手摸過她的頭頂,看她用自己漂亮的膝蓋觸碰毛絨地毯,用修剪整齊的指甲刮過他的思念。
她知道怎麼讓自己再也忘不掉她。
她的嘴唇微微張開,記憶中沾染液體的臉像是狐狸,使他的心髒砰砰跳動起來。
他就要用事實證明自己其實并不恨她,而是愛她。
無條件的愛她。
絕望的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