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對吉米的離開感到驚訝嗎?
他在離開前打開了窗,留在周遭的氣味卻還是一種由歡愉與肢體接觸碰撞疊加而成的暧昧,燃燒到一半的蠟燭被吹滅,我站在落地窗前雙手環肩,直到伊麗莎白像是男人的肋骨一般出現,為我緩解孤獨。
我沒有半點興緻,但她的吻又是那麼柔軟,那麼小心翼翼。當親在吉米留在脖頸的吻痕上時,她不滿的揉搓了起來。
“真希望我能把這個痕迹蓋住…”伊麗莎白孩子氣的躺在我身邊,抱怨道:“你就這樣和吉米離開了,留下我和傑夫,還有你目瞪口呆的前任男友,我甚至都不想回想自己是怎麼在傑夫旁邊,聽他醉氣熏熏的和我講那些有關你的趣事了…雖然那裡面有你的存在,但…Duh,我再也不想看見傑夫貝克另一次了,所以…”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整個和他對話的過程,我都在想…吉米是個優秀的床伴嗎?他能像我一樣,懂得你喜歡被怎樣對待嗎?”
伊麗莎白一連串的問題讓我回想起了幾個小時前這張床墊上發生的事情。我本以為那是很值得紀念的一次肉/體/交融,但有關任何吉米的回憶卻隻是他小聲哼吟的祈求。
“我們沒做什麼。”我坦率的回答了伊麗莎白。“我根本沒打算和他做。”
“噢…”伊麗莎白輕笑了幾聲,不知道是感到慶幸還是為我感到不幸。她的手環繞我的頭顱,在摸着額頭時問道:“但是為什麼?我從很多女孩那兒聽到,吉米喜歡玩一些刺激的…他可是很吸引女孩子。”
“你不是已經把原因說出來了嗎?”我看向伊麗莎白,并沒多做解釋,但卻相信她已經懂得了我的意思,因為此時此刻,她正笑着看向我,對我說道:“搖滾明星和骨肉皮之間的愛微乎其微,但搖滾明星和另一個搖滾明星之間存在的,卻隻能是…”
後半段話被伊麗莎白咽回,她想成為能夠在我心情好時攀談幾句的對象,卻又實在覺着骨肉皮這個身份不太合适。
“我猜我沒有評價你們的身份…”她避開我的視線,披着一層薄紗撐起身體,坐在床沿上放空,隻拿背部對着我。
她在為什麼而難過?
我沒辦法看到她這樣,她曾是光彩奪目的誘惑毒茄,而此時卻隻是尋求關懷的幹枯藤條。
手臂拉回她的身體,我湊到她耳邊故作猶豫,語氣像是電影中男女主角表達心意時的躊躇。“噢…我的麗茲。如果我真的愛上你…真的帶你回紐約……”
幾句簡單的話哄的伊麗莎白将沉重的思想一掃而空,重新鑽回被窩中,與我共享體溫。
她身上的溫度永遠都能緩解我因為涼意隐隐作痛的骨縫,我們抱在一起,在鏡頭之下分離開來,卻依然能找到其中的樂趣,靠着冒着熱氣的煮鍋與沙發上的睡眠度過了相處的最後一周。
“為什麼你非要回去?”伊麗莎白站在我的行李箱前面,手中抓緊不放的衣物是我的外套,她看着我,明知故問道:“不回去行不行?你不去做被衆星捧月的歌手,就留在邁阿密任憑人們的關注度漸漸減少,最後在好萊塢發現比你更有趣的人…而你,就永遠留在這……你想要這種安穩,沒有任何人打擾的生活不是嗎?”
伊麗莎白的嘴唇快速移動着,不知是為了說服我還是說服她自己。我正猶豫着該用什麼樣的态度面對她,她卻自說自話,已經将自己開解好了。
“嗯…洛蔓。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像我說的那樣做。如果你真的會是選擇留在安穩生活中,逃離一切紛擾的人,或許我們也不會認識了…你大可以說這是一場遊戲,但我希望你至少能記住我們的過往,記住那些我們曾躲過鏡頭,出現在播放卡薩布蘭卡的電影院中親吻彼此的片刻。”
這場離别被拉的越來越長,我看向腳下的地毯,無聊的數着上面的紋路。伊麗莎白想說的是什麼?她的聲音像是帶有助眠效果的純音樂令我昏昏欲睡,永遠不會停歇的講起有關“巡演”和“紐約”之類的話題,哽咽出現在她的語氣中,我擡起頭,這才發現她的眼睛原來從頭到尾都在注視着我。
想想愛情電影…想想卡薩布蘭卡…那些男女主角都是怎麼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