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克微微張開的雙唇上沾染了我的桃紅色口紅,長久的吻使得我們都變得氣喘籲籲的,貪婪吸入空氣的同時額頭貼着額頭,周圍嘈雜一片,可我們卻心滿意足的發出帶着害羞意義的哼笑。
透過那雙水藍色的眼睛,我表現的很是乖順,在衆人面前将他稱作為“我的米克”,可心裡卻再清楚不過,親吻不再是因為愛意而産生的觸碰,而是由從未思考後果的沖動與恐懼夾雜而生的貪念。
面前的男人穿着亮粉色的絨衣,手腕上的手環随着動作移動開來,在我的眼前,在舞台上。
我坐在尚且有餘溫的位置,看着在得意神情中仍有一絲不自然的米克面對起哄的觀衆,他的雙臂高高舉過頭頂,站在豎立麥克風前正在唱着:“女孩兒,你能否讓我興奮起來…那沉重的悸動令我渾身發癢。”
口琴被他拿到手中,拇指扶着下巴時由嘴巴吹出旋律,身後的人們正在随着音樂舞動身軀。
我顯得那樣格格不入,直到小野洋子湊到我身邊,興奮的拉着我一起跳起舞。
“嘿,小女孩。”她的聲音喚醒了仍然處于深思中的我,我慌忙的将感受到的不适藏起,側頭看向她時,她才柔聲細語的再次開口道:“你現在看起來像是某個接受審判的犯人,而不是觀賞愛人表演的自豪女孩兒。笑一笑吧,洛蔓貝爾。這些搖滾男人們喜歡看女孩為他們展開微笑的模樣。”
小野洋子似乎并不像某些報道中那樣難以相處,她對我說着一些自己與搖滾明星的相處之道,堅信用包容心可以感化浪子,可我卻并不是像她一樣的女性。
我松開了她的手,潦草的對她說了一句“再見”後便從舞台的一側回到了化妝室。
我實在被吓壞了,先是瘋狂的粉絲襲擊,再到日本女人來和我講述有關于“愛人”一詞的定義。
我隻是親吻了一個男人,比起那些報道中帶着搖滾詞彙的瘋狂事迹,我既沒有在街上跳起脫衣舞,也沒有喝的酩酊大醉于舞台上将自己的連衣裙像是風筝一樣放飛。
我隻是。
親吻了一個男人而已。
我很快開解好自己,對莉莉安坦率的告知她親吻的原由。
我說的那樣真誠,完全沒夾帶形容詞的告訴她道:“我隻是想親吻他。”
“可這兒總有原因的,洛蔓。你不能隻告訴我這些,然後讓我自己去思考一個說服大衆的緣由。”
莉莉安表現的很是焦慮,她一向引以為傲的成就被我輕而易舉的打碎,每一次沖動行為都令她與溚德林經紀公司的公關部門耗費時間。
我是否需要對着她表示一丁點的愧疚心呢?
我沒辦法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安慰她,如果要我做出點什麼,似乎隻有湊近她的臉頰印上吻痕一種方式。于是我告訴她,這根本沒什麼的。接着留下她守在紐約與層出不窮的新聞做鬥争熱議,而我的身體卻躍上跳水闆,噴湧的水花将身體連帶大腦一起麻痹,直至沙灘變為一望無際的墨黑色。
如果能夠忽略夏威夷島永遠烈日高照的天氣,沉悶的熱風,與傑夫總在彈奏的電吉他,我也許就能在租下的錄音室中找到任何寫歌的靈感,但直到聖誕節前夕,除了被加在傑夫創造的音軌中的鋼琴獨奏以外,值得記下的旋律數量仍然為零。
“在我看來,你或許需要從男人身上找些樂子了。”傑夫将手中的酒瓶與我的相碰時擠眉弄眼,“洛蔓,你就快單身四個月了,這可不适合像你這樣的藝術家展開創作。”
四個月?他是從哪兒得到的這個時間數字?
我停下動作,全神貫注的盯着他的臉看了又看。“我和誰戀愛了?”
“什麼…?”傑夫幾乎要被我的話驚訝的将口中的酒水噴出,他目瞪口呆的回望我,嘴唇動來動去,最後才說出了普蘭特的名字。
“你不說我都差點要忘了…”
“怎麼?你現在又在想他了?”傑夫調侃着挑起眉毛,十月過去,他馬上又從一本正經的模樣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态度,縱使自己的名字被部分粉絲用“某個應該遠離洛蔓貝爾的混球”代替,卻仍然不覺着有任何問題。
他忽略那些被寄往郵箱的死亡威脅信件,依然膽大妄為的與我出現在鏡頭裡,邀請我和他一起出席幾天後的采訪節目。
“來吧,這肯定會很有趣的,你的粉絲們總是在抱怨,就連他們寄給我的信中都寫着希望我勸導你,讓你多出現在除了演唱會以外的錄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