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被塞進有些暴露的短裙禮服中,露出小腹與胸脯,背部靠幾根細線連接布料,在那之上鑲嵌的鑽石幾乎将皮肉劃傷,可我偏偏對此樂此不疲,用穿着綁帶高跟鞋的腳踩在石磚路上,心中想着見到米克後的場景。
“這真不是個好主意,洛蔓貝爾…你難道從不覺着讓我帶領你找到俱樂部,促成你與前任男友的再次相會是很殘忍的一個請求嗎?”
“不覺着。”
身邊的埃裡克抱怨連連,他離讓我距離厭惡的界限就差那麼一小點兒距離,但我卻沒辦法對着他發出自己的脾氣。
我需要他,我真的需要他……
被想法控制停下的腳步站在原地,埃裡克往前面走了好長一段路才注意到我并不在自己身邊。
“洛蔓?”他回過頭,走到我身旁時牽過我的手,不知道出于什麼奇怪的角度道起歉來。“聽着,小女孩,我隻是這樣随便說說…畢竟你已經聽到了我為你寫的歌,看到了我為你寫的信…所以,我有那麼一瞬間,覺着你是會在乎我想法的女孩……但是,嗯……”
噢,埃裡克還要說些什麼呢?我想告訴他從那些信,到那首歌,對我來說是都糟糕透頂的作品,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的做法确實為我提供了該怎樣追回米克的靈感。
“埃裡克…”我湊近了些,伸出手臂環抱了面前的男人一瞬,打算把戲劇表演的更加完美一些。
埃裡克的手臂正要攀上我的腰,卻被我很快的拉開了距離,以一種帶着羞澀的局促說道:“聽着,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這些,但是,我想我或許真的愛米克…我真的愛他。”
穿着長款絨衣外套的埃裡克在聽到我的話後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膀,手掌摸上我因為氣溫有些變得冰涼的耳垂,面帶不舍的看了我一眼,但我卻不能理解他這種莫名其妙酸澀的模樣。
難道他和我一樣戲瘾大發?好可惜我并不是某個随時有着發掘人人物的好萊塢星探,否則我一定會讓埃裡克參加進我的下一部電影中。
我忽視掉心中湧起的不适,臉龐被他的兩隻手握着,揚起嘴角,過分不像自己般笑起來,對着他說道:“親愛的,你會在派對結束後來接我嗎?”
“你不和米克一起離開嗎?”埃裡克問道,雖然竭力控制不将其中的暗喜展現出來,可心思卻還是被語調上揚的話尾出賣。他并不算好看的眼睛中不知是因為霓虹燈的倒映還是心中的火光點燃,分外暧昧的用手指摩擦着我的皮膚道:“你要和我一起回家嗎?”
什麼?
埃裡克不加掩飾的直白話語讓我皺起眉,語氣卻猶豫着問:“你女朋友不在家裡等你嗎?”
“嗯…是啊。”埃裡克潦草的回應了我一句,接着卻馬上想好對策。“我可以讓她離開。”
“在三月初的倫敦午夜?”埃裡克不念舊情的回答令我有些詫異,可他都是玩搖滾的男人了,我還能從他口中期盼些什麼正常的回答呢?
昏黃的路燈打在老舊的磚牆上,投下些微弱的影子,水漬在坑坑窪窪的地面上閃爍,映出破碎的光點。巷子深處傳來低沉的喧嘩聲,酒杯碰撞和人群的笑語隐約可聞,但仿佛隔着一層薄薄的帷幕,顯得遙遠而模糊。
冷風裹挾着淡淡的煙草味,夾雜着不知名的香水氣息,讓整條街道籠罩在一種混沌而迷離的氛圍中。
我最後看了一眼埃裡克,迫不及待的鑽入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未察覺到夜色的寒意。
大衛就在巷子中的某家俱樂部門前等着我,他似乎在散落于裡面上的幾十根煙頭上面耗費了大部分時間,直到我的手鑽到他衣袖下方,牽起時親昵的親了親。
“嗯……好濃的薄荷味道。”
大衛夾着煙的手指來到嘴唇之間的分界線,輕微張開,就要像棍形糖果一樣含住品嘗。
“你抽了多少煙?”我問他道,卻被他抱在懷裡,用混合酒精與煙草味道的舌頭無聲回答了問題。他說:“親吻我一次吧,洛蔓,最後一次。”
什麼最後一次?我用手臂攬着大衛的脖頸,全然将幾個小時的飛行疲倦與巡演日程甩在腦海,興奮的沉浸在他的氣味中無法自拔。
“噢…你隻是在胡亂的親吻。”大衛皺起好看的眉毛,不知道為什麼很是不滿的望向我。我本以為他又要問類似:“你真的想這樣做嗎?”的話,卻沒想到他隻是又點燃一根煙之後,問道:“慕尼黑的巡演結束了…你下一站在哪裡?要多少天以後?”
“我沒有什麼休息的時間…”我和大衛并肩往俱樂部中走去,松懈下來,準備放松的神經因為大衛提到工作不由得變成歎着氣,用手指示意時間的模樣。“六天後…我應該要跟着工作人員們一起在三天之後前往東京。”
“東京…?”我聽到大衛在耳邊被嘈雜的爵士樂填滿時語氣模糊不清的問出了什麼話,可卻并沒回過頭将它問清楚并解答。
我的眼睛已經看到了米克。
這該死的男人怎麼隻在我和奧利維托第一次見面時穿的像是個與時尚絕緣般的流浪漢?我當時那麼需要他打扮的正常一些,可他偏偏打扮成那幅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