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水星逆行。”
“水星逆行?”吉米重複着我的話,聲音裡帶着一種無法被消除的無奈與困惑,“一月份是水星逆行的時間嗎?洛蔓?你隻是在拿我開玩笑而已。”
“好吧。”我毫不掙紮,坦然地承認了他的指控。伸手翻過他床頭櫃上擺着的橘子卡通圖案日曆表,随意地看了一眼日期。“原來你也是土象星座,吉米,那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吉米像一隻找到了爐火的小貓,溫順地湊近我,鼻梁輕輕碰到我的脖頸,一下一下地磨蹭着。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打破這一刻的靜谧。直到我忍不住發出笑聲,才用手指輕輕推開他,拉開了些許距離。
“噢,邋遢鬼,離我遠一些。别把我的頭發弄髒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
吉米笑着望向我,眼睛亮亮的,就像是出現在舉起酒杯時出現的光圈一樣。他又親了親我的側臉,接着用一種我幾乎沒辦法識别的聲音說道:“我不會弄髒你的,洛蔓。我甚至不會在你身上留下一點點痕迹…别人不會找到我的印記,但…如果你想弄髒我的話……”
靠近耳邊的聲音帶着令人無法忽視的挑逗意味,吉米話語間帶出的大膽與離譜正在證明他完全不在意出格的分寸。
他輕聲笑着,又或者是我們都在因為有些肮髒的提議不由自主的發出笑聲。
男人的手臂環繞着我,于是我的身體便分外順從地跟随着他,一直到達有着幽暗燈光的浴室中,聆聽他的話語像是光明士困住倒黴女巫一樣對我的身影緊追不舍。
比起我的莫名不安,身旁的吉米像是終于找到了可以安放所有疲憊的安全房屋,笑着望向我,接着,輕輕地将我帶到鏡子前,試圖用語言創造出某種慰藉。
“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很大…溚德林…”他體貼的伸出手,輕柔的攏起我的頭發,将它們攥在手中時,手掌側面的溫度透過發絲傳遞到肩膀,熟悉的體溫在瞬間變成電光火石的眨眼暗示。“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那些新聞的時候,當我覺着你或許會感到悲傷的時候,心裡一直在想着……要好好的用自己的身體掃去你的淚水,讓你感受到顫栗?”
與我的臉一起出現在鏡子内的眼睛中包含着期待與某種令人難以捉摸的渴望,他的聲音在響起時,劃破了最後一點僞裝出來的得體,“……你想不想這樣做?洛蔓?”他低聲問着,一切都到了箭在弦上的時刻,但他卻突然放慢了節奏,想要好好審判我一番。
帶着一種幾近挑逗的紳士風度,吉米的目光牢牢地鎖定在我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對我的顫抖置之不理,隻自顧自的說着:“好吧,溚德林小姐。我知道你過段時間要出席格萊美,傑夫會和你一起去嗎?瞧我在問些什麼…你們當然會一起了…你會和他站在舞台上,接受無比榮耀的時刻,或許,你們還會擁抱,親吻彼此……”
吉米語氣中毫無掩飾的嫉妒赤裸裸的出現在我們之間,可他是為了什麼嫉妒?
我想在黑暗中找到他的眼睛,快一些從其中得到不确定的答案,可卻被吉米提前阻止。
“别……别動。”
吉米手上稍微用了些力氣,上半身緊貼在我的背後,從虔誠的修女變身妖婦一般舔舐着我的耳尖。“溚德林,我很羨慕傑夫…你覺着原因是什麼?”
他雖然這樣問着,可卻并不想給我一個開口回答的機會。
另一隻手緩慢摸上小腹,他隻隔着一層布料感受其中的主動脈血管,像是因為被貼近所以喚醒沉睡般,在我體内所有的血液都在這一瞬間開始不由自主的沸騰起來。
我必須說些什麼拿回事情的掌控權,我必須說些什麼……
腦中風暴持續進行,我幾乎達到了慌不擇言的地步,眼尾在飄忽不定中,不經意掃過被覆身大理石闆上面堆積的未開封針管與不易察覺,卻仍然存在的白色粉末,像是找到了些許支撐感,我幾乎毫不猶豫的開口諷刺道:“如果他是個像你一樣的瘾君子,我肯定不會帶着他一起去格萊美。”
“是這樣嗎?”吉米低聲笑起來,震動的胸腔摩擦着背後,莫名生出了些許暧昧來。
他似乎也被這樣的對話沖昏頭腦,同樣直白的問我道:“如果我不再繼續這些,你會帶着我一起去嗎?”
從吉米口中說出的話實在太令人膽戰心驚了些,他出于什麼樣的目的,才能如此直白的抛棄所有别有用意的技巧問出這樣的話?
還沒等我回頭看向他的表情,他自己已然先驚訝于此,僵硬着肢體,似乎正在詫異于自己。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模樣,卻不知怎的被他也同樣感染了似的,咧起嘴角,過分大膽的反問他道:“那你要和我一起回紐約嗎?”
“……回紐約?”吉米沒太理解我的問題代表着什麼,仍然處于沉浸的懊悔中無法自拔般失去力氣。
“我去那兒幹什麼呢?洛蔓?我可不是美國人。”
“和我一起去格萊美。”
我很快給自己說出的話找出了一個完美的理由,執意認為,隻要我将吉米帶到紐約,帶到鏡頭下,麥克或許就能體驗到我曾經觀看他與凱出現時的感受,或者,更嚴重一點,他會大發脾氣,接着毫不留情的,徹底切斷我重新返回他的道路。
沒多加思考,我在哄騙自己的同時,哄騙起身後的吉米,“吉米,我從沒告訴過你,但作為促使專輯發行的主要角色,我覺着,你應該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