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搭在腰側的男人手臂重量中帶着一種名為羞恥心的痛感,與附贈強行說服自己後産生的無法自容,制作木乃伊似的想要将我的内髒全部掏出,再固定成型。
酒精帶來的平穩全部消失,疲倦眨動的眼睛是全身上下唯一能夠活動的部位,骨節生出呐喊,好像那上面早已經心甘情願的被刻印下了麥克的名字,越過我的警告,早早的将自己歸屬于他。
這實在太離譜了些。
伴随着歎氣聲,伸到半空中的手掌張合又緊握,皮膚下方的每一寸都在隐隐作痛,好像我并不是過分順從的和吉米回到了他倫敦的住所,而是和他在午夜前往了拳擊比賽中,帶上了拳套,在四四方方的海綿台上成為對手般大打出手。
噢,該死的。
他幾乎是将我當做了他的夜間玩偶。
雖然出乎意料的是,他隻是側過身環抱着我,用白色的被子與陪伴等待酒精帶來的眩暈全部褪去。
沒有沾染神秘學的胡亂鬼扯,沒有帶着目的的觸碰親吻,望向我的綠色眼睛在窗外微微亮起的天色襯托下,變得像是不小心跌落在鵝卵石路上面的綠色貓眼石,猶如每一次那樣被激起的沖動,我突然想将自己的腳踩在上面碾磨,直到吉米雙膝跪地,發出某種楚楚可憐的祈求。
幾秒鐘無聲的對視中,帶着熟悉香水味道的手在我還沒開口問出過分愚蠢的疑問前,摸過我的額頭。
“你昨晚喝了太多酒,你很開心…是因為終于見到傑夫了嗎?”
揮灑在空氣中的疏離似乎在告訴我們兩個人,幾個小時之前的親密早已随着夜晚一起消失,但某種程度上,我卻仍然能從吉米落下的睫毛弧度與他的語氣中讀懂,他或許也有一點正在享受存在于我們之間的不言而喻。
酒精是個可怕的東西。
它能控制嘴唇貼在任何人的皮膚上,讓幾乎能稱得上是越軌的舉動變得合理,但或者我需要的從來都是更醉一些,抛棄自我檢讨似的責怪,在還沒把與吉米的親吻變作告别前,好好投入在與他的□□糾纏中。
沖破胸腔,渴望着想要感受觸碰的跳動沖動發酵起來,吉米終于從我的沉默中懂得了我的意思,用一隻手放在我的脖頸上面,鎖扣般越握越緊。
黑卷發從他的位置向我下滑,帶着溫熱的呼吸與一些我并不能聽懂,也并不在意的喃喃細語一起來到我的鼻尖一側。
他似乎并不着急親吻,用處于過分靠近的距離,被抽離了所有浪漫細胞似的,隻瞪着他的眼睛仔細的看向我。
“洛蔓貝爾…洛蔓賽蒂……溚德林。”
他意味不明的一聲聲喊起我的名字,就在我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應該以同樣的方式輕聲呼喚他時,他的吻才終于落下。
牙齒隔着嘴唇觸碰,他的舌頭像是索然無味,毫無生命的一塊木闆,幾乎探都沒打算探出。
我似乎不應該親吻吉米·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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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按上了他的胸口,他已經習慣了被這樣陰晴不定的對待,一言不發的望着我重新穿上長靴的動作,表現的很是柔軟的模樣。
毫無怨言的,将看起來過分瘦弱的身體陷進床墊上,手中的打火機被他抛起,又精準接住。
“你知道我們應該經常聚一聚。”
他講出這句話時的語氣就像是望着一個知道不會再回頭看自己一眼的,注定會丢失的拼圖碎片一樣。但我要怎麼樣才能分辨這是不是又一場心機與盤算?
要警惕吉米。
警惕這樣曾經将我推到懸崖邊緣,無聲的展開獨特誘惑的男人。
我回過身,看到自己的頭發随着旋轉的動作好似附有靈魂。
可究竟是它的問題,還是我發自真心的希望自己應該去到吉米身邊,用手掌觸碰着他過分輕巧,帶有弧度的黑色卷發,接着仔細聆聽他将手掌抓過,放到嘴邊時,傳來的細碎親吻聲?
身體先一步做出選擇,明明知道存在于面前男人心中的隻有數不清的計謀,可卻還是想要停留在他身邊,互相展開博弈,看看究竟誰才是愛情遊戲中的那個赢家。
拉起手掌的力量無法忽視,吉米幾乎是在按照我的猜想般展示愛情技巧。
“我想你,想見到你,”他低聲開口,語氣帶着些許疲憊和困惑,“但為什麼,自從一九七零年過去後,我們就仿佛被命運抛棄了一樣?”
過分離譜的說辭讓笑容浮現,我随意地拍了拍吉米的臉頰,看着他仰起頭,眼睛微微閉合,試着與痛感共存的模樣。
本打算告訴他:“命運從沒有再某個角落眷顧過你和我,從來都沒有。所以燃燒掉你所有的魔法書吧,别再相信它一次,也别相信該死的塔羅牌講述什麼。”可卻在開口前被某種不知名的溫吞阻止了殘忍,像是必須要好好對待吉米一樣,随口扯出了一句同樣不着邊際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