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不公平。”
“什麼不公平?”高大魁梧的保安已經遮住了我的大部分視線,極具有職業道德那樣解釋道:“賈格爾先生,我們老闆說過他會補償你們的……”
“但是我不需要補償,我隻好奇,究竟是誰在名單上劃掉了我的名字,因為你也知道,我定下的卡座就在那兒。”米克保持着笑意與禮貌,很随和似的伸出手指,目的地是我和傑夫身處其中的卡座,然後,就随着神奇手指的出現,我們的眼睛終于碰到了一起。
我想擺出一副冰冷的态度,因為有關于米克的一切似乎都在很早之前随着時間一起消失不見了。
當然,要除了那些從不真實的揣測新聞報道,編排幾萬次的關系演變,專輯歌曲意指何人。
想到這兒,突然一股莫名的沖動攀上了我的全身上下,我在心裡說着:我可真讨厭他,可動作卻誠實的很。
站起的身體想走到米克身邊,好好說出幾句諷刺的話來。
“你知不知道自己寫下的那些歌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我直白的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倒面前的男人身上,完全不去顧慮他會從我的語氣裡揣測出幾種不同的意思。
但當我說出這樣的話時,米克卻隻是垂下了眼睛,幹笑幾聲,毫不尴尬的态度像是他從沒愛過我,或是躺在我身側一樣,我們就這樣僵持的進行了好一會兒沉默演繹,直到他又一次開口,像是熟絡好友那樣問道:“洛蔓…貝爾,最近過得好嗎?我從報紙上看到了那些有關于你的新聞,想給你打一通電話,但是……”
“但是什麼?”
我沒有過多地表露自己的情緒,隻是盯着米克,用着平靜到無懈可擊的态度,等着他結束無人在意的對話,再一次看向我。
而當他終于放棄争辯、開始朝着我的方向看過來時,我隻是擡了擡眉梢,像是從容地邀請他做出某種選擇。
“但是你的手機号早就被換掉了,就像我一樣。”米克說出了些愚蠢的話,我幾乎要背過身去,無法克制想要上揚的嘴角,咯咯笑起來了。
雖然他的低落确實明顯,但是這兒又有多少真心存在呢?
我将眼睛看向站在他身邊,神情尴尬的棕發女孩,沒多加考慮,就從自己的手包裡面抽出一張信用卡,“親愛的,為什麼不去給自己點幾杯酒水呢?這樣需要進入狂歡的夜晚,你也不想在這兒看着舊情人的無趣叙舊吧?”
“可是……”棕發女孩看了看我,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在為什麼産生感歎,卻還是接下了信用卡,“謝謝你,洛蔓。”
沒有多餘的動作,更沒有故意停留交予聯絡方式的意思,棕發女孩在轉身離開前小聲的說了一句:“……我叫詹娜。”,但那沒人會在乎,因為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知道搖滾明星展露出來的善意帶有目的性,但那又怎樣呢?我不想在今晚繼續作為傳統意義上的“搖滾明星”,我隻想做一個女孩,一個普通卻分外大膽的女孩。
于是,我發覺自己正在用充滿愛意的眼神注視起米克,也意識到,面前的男人眼中那份驚訝在微妙之間透露出來,又迅速被一種随和的笑意替代。
我什麼都沒說,隻是沉默的朝出口的方向走去。甚至不需要回頭确認他是否會跟上來,我知道,他終究會跟随而來——這就像當年他第一次向我伸出手、邀請我進入他的世界那樣自然。
門外的風帶着夜晚的冷意,我在街燈下稍微停頓了一秒,身後便感覺到他近在咫尺的氣息撲面而來。
轉過身,米克正站在我身後,帶着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這場小小的重逢帶給他的是一種意外的樂趣,而不是壓在心口的疏離。
“要回去嗎?”他輕聲問,話裡帶着一種幾不可聞的順從意味,腳步跟随,直到房間的門被輕輕關上,我看着他熟練地把大衣脫下、随手搭在一旁,才感到這世界像是沉澱回了最安靜的某個時刻。
這正如我們初遇時的場景,他一如既往的帶着這種不可置否的從容,既坦然又戒備地站在我的面前,安靜的等待我終于走向他的位置。
“你知道你沒辦法說出‘不’的,對不對?”我輕聲笑了,來到米克的面前,有些用力的将他的身體抵在了門闆上面。